南、水二人凭空不见,这一群人中慕容笛和汪云崇是最着急的,此时慕容笛找到机关面色稍缓,连带着汪云崇心中也松了一些,道:“那枫和扬心会在何处?”
慕容笛拧起漂亮的眉毛,道:“那个湖的机关有两道,第一道在落水时牵动,会拉动四面的四十块铁板一齐伸出,封住湖面,半刻之后才缩回,令落水之人无法探出水面;第二道却不是设伏而是设躲的机关,是为阳灵教自己人布的,若湖中布置与芙蓉峰的深潭相同,湖中乾位处应该有道暗门,通往宅子下的一个密室,问题是……”
汪云崇心中一紧,道:“怎么了?”
慕容笛抬眼看向他,眉间也是一片担忧,道:“问题是,那密室也防外人进入,里面也布了一道机关。密室里是一团全黑,内力再好的人也无法视物,却备有火烛,但若是外人不知误闯了进来找出口时点错了蜡烛,就相当于自引毒烟。”见汪云崇脸色再次一白,慕容笛再顽劣此时亦无心与他玩笑,赶紧道:“好在南庄主出发前我给过他一袋小包,阳灵教大部分毒物的解药都在其中,如果小筝和南庄主进了密室,就算误引了机关,有这解药好歹能够撑上一阵子,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通往那密室的地道。”
“在这墙后面?”叶廷恭方才一直在那灰墙前后查看,看到慕容笛点头,奇道:“但这里既无装饰亦无壁画,从哪里启动机关?”
慕容笛纠住眉,道:“这就是梅山罄的高明之处,地道没有机关可启动,要靠蛮力把这墙砸开。”
雪夜,漫天的雪花纷飞,遮住来路去处,天地间仿佛只剩一片白茫。
有个温凉清澈的声音伏在耳边,轻轻唤了一句:“枫儿……”
这一声轻唤划破了弥漫在一片白雪连绵中的彻骨寂静,在寒冷的风中萦萦绕绕,百转千回。
南叠枫打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张眉目棱廓都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那人捧起自己的脸,两双亮过繁星的眸子彼此凝视,听着呼啸的风声擦过耳际。
良久,那捧住自己脸颊的双手移到肩上,慢慢地收紧将自己搂进怀里,一颗滚烫的热泪冷不防滑进了领口。
“枫儿,爹对不起你。”那怀抱并不宽广,却难得地温暖,抱住自己的手有些发抖,连带着悦耳的声音都有些微颤:“那是他唯一的儿子,我……”箍在身后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后面的话竟破碎成一片无法听清的呢喃。
南叠枫直起身,看着那张与自己无比相似的脸,有什么话张口欲出,却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道:“爹,我口渴。”
那人怔了许久,眼角止不住又一次落下泪来,伸出冰凉的手抚着自己的脸颊半晌,自怀中取出水囊打开了递给自己,一边替自己拭着嘴角淌露的水,一边轻轻叹息:“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像我……”
“像爹爹不好么?”小小的人有着如润玉一般皮肤,清亮的眼睛灿如星斗。
“……好。”随着这个字落地,周围的天地仿佛旋转起来,白雪覆盖的地面渐渐扭曲,面前那个身影淡若不见,再清晰时,周遭竟是遍地火红的枫叶。
有个模糊的人影渐行渐近,最后终于看清了面容,那是天下第一高手,陵鹤子。
依旧婉约的身段轻盈如燕,年轻的脸庞上有些不合时宜的苍白,她慢慢地靠了近来,柔声道:“小妹妹,你迷路了么?”
喉中有些哽住的灼热,却怎样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南叠枫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愈挣扎愈莽撞,他使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一口气迫了出来,眼前却猛然一黑,枫树林不见了,陵鹤子也不知所踪,周身如在冰海中浮沉般寒冻,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只能搂紧自己不住颤抖身体,不知过了多久,那极度的寒冷侵入心骨,就在自己觉得要就此死去时,眼前白光一闪,蓦地又是一阵黑暗,身体深处仿佛有一股火流猛地窜了上来,火辣的疼痛瞬间烧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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