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低血糖。你是不是又不吃饭?”
醒来后是躺在自家床上,手臂上还扎着点滴。
丽莎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丽莎,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说话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有多么的暗哑,我轻轻咳嗽了一下。
丽莎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笑了一下。
“没遇见合适的吧。谁知道呢。“
我鄙视地看着她,“别跟我说你一直暗恋我啊。”
“你也不看看你这德性,美得你。再说了,老娘喜欢男人。”
“那以后你男人倒霉了,每天被你唠叨致死。”
“滚。”
“家长,我渴了。”
“自己找水喝。”
装可怜地抬起我还扎着针管的手臂,委屈地看着她。
丽莎白了我一眼,起身去给我倒水了。
而我躺在床上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妞儿轻轻叫了一声,我转头看向她。
“妞儿,过来。“
她犹豫了一会,慢慢地跳上床,偎在我手边,一片暖呼呼的触觉。
“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6
大四根本没什么课,我请了实习假。手续办完之后回家打包行李。
几件必需品,几件换洗衣物,几管巧克力,尽量让背包轻松一些,好腾出空间来安置妞儿。
最后我把阿珂的那一小文件夹的车票捏在手里,关门落锁。
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有些茫然地看着来往的人群。我知道这样或许根本无法找到阿珂,可我不想因为这样就放弃找寻,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我麻木并且毫无希望的生活。
在候车厅,又把那些车票翻出来一张一张地看,才发现原来每张车票的后面,都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阿珂的字迹。
“坐我前面的两个男人一直在盯着我手臂的伤痕看。我不着痕迹地放下袖口。这些都不应该被看见。“
“车行到g镇的时候因为大雨出现了塌方,被迫停车3个小时。这是我已经睡着醒来的午夜,大雨依然拍打着车窗。重新开始启动的火车发出刺耳的声音,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哀鸣起来。“
“因为看见尖顶的教堂,没有在目的地下车,我觉得自己需要一场彻底的忏悔。如果那座和救赎有关的建筑能承载我的悲伤。“
……
这些绝望的字眼不像是我的阿珂写出来的,可却实实在在地存在这里,字字确凿,扎入内心。
然后我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或许每次的单人旅行,阿珂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只是每次都变换不同的路线。
几经辗转,旅途劳顿,我最终到达的目的地,这个叫做青的小镇还在沉睡中。
拉开背包,妞儿“喵呜“一声轻巧地跳出来,在青镇午夜有些潮湿的地面迈了几步之后又被我抱起来。
7
在青镇下车的旅客并不多,人们三三两两地背着旅行包,脸色疲倦,但是都匆匆地把自己隐如黑暗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无处可去。
抱着妞儿慢慢地往出站口踱。询问了青石街的地址,我决定自己走过去。
这就是青镇。潮湿阴冷的南方小镇,看不出民风怎样但是这里绝对的安静平和。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生怕错过了阿珂的气息,是不是她也曾经走在这样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和湿润的地面,似有若无的丝竹乐,哀伤地让人想哭。
青石街32号。那张火车票后面的地址,是一个家庭旅店。
我轻轻扣动了门上的铁环。
如果上天真的对季禾特别眷顾,他会让开门的人是我的阿珂。那只是白色的长裙和漆黑的长发,和阿珂一样气息的女孩。起初她狐疑地看着来历不明的我,却在随后看到我怀里的妞儿的时候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最终被允许入住,也许就是因为妞儿的缘故。
事实果然如此,妞儿受到了比她的主人更为妥帖的照顾,当我披着大浴巾从浴室出来打算抱怨一下为什么没有热水的时候,悠闲地在沙发上舔牛奶的妞儿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顿时什么火也不敢发了,害怕这旅店小老板大半夜的把我轰到大街上。
洗澡安睡一夜好眠。第二天我下楼去吃早饭,小老板在煮香喷喷的米粥,我被勾引的馋虫蠢动,直直蹭到她身边,询问这么香的米粥有没有客人我的一份。被白了一眼之后我立刻坐到桌子旁边乖乖噤声。
在我开口问阿珂的事情之前,小
老板先开口了。
“我叫许睫。睫毛的睫。”
“你果然有很漂亮的睫毛。我叫季禾。”
她惊诧地看着我。
“你外号叫什么?”
“只有我的恋人,叫我禾小苗。”
许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原来阿珂的男朋友是女的。”
我失笑。不再急着询问阿珂的下落。
感觉一开始就很顺利。线索好像已经慢慢清晰。
8
先交了一个月的租金,我安心地开始在青镇住下来。
那天之后许睫把我安排到以前阿珂住的房间,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尽管仍然冷言冷语,却能时不时感到细小温暖。
晚上出门,沿着青石板街慢慢走,不远处有河,河里有水,水里有鱼,鱼虾成群,现世安康,花好月圆。回到住处,床头柜子里有阿珂留在这里的日记,每天看一篇,按照阿珂的方式在这里生活,内心没有起伏,平静安和。
“今天许睫终于允许我下楼,天知道我有多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