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兰斯洛特,”亚瑟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就是那位可爱的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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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从城外回来的时候,他的男仆迎上前来告诉他,兰斯洛特刚刚来了。“他现在走了吗?”亚瑟一边穿过厅堂一边问。
“还没有,我请他到您的房间稍等一会儿。”听他这么说,亚瑟的嘴角高兴地朝上扬了一扬,加快了脚步迈上楼梯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亚瑟意外的不是个热衷热闹的人,尽管他统‖治的城市以比武和节日宴会闻名。从他的窗子往外看不远就是大海,西方的海无穷无尽、渺无人烟,只有漫漫的海潮经久不绝。他推门的动作很轻,没有打扰到站在窗前的人,或者是对方听见了他的脚步也没有回头。屋子里弥漫着亚瑟熟悉的安宁,或许也可能是源自于窗子外的海潮,安稳、舒适而寂静。
“你这下倒好,新伤叠旧伤,怕是更难痊愈了。”亚瑟一边在身后把门关上,一边跟屋里的兰斯洛特说。
兰斯洛特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回答:“确实是,不过看见莫德雷德这么厉害我还是挺替您高兴的,有空好好指导她吧。”
“那是自然,”亚瑟把他的披风解下来放在一边,话里带了点沾沾自喜,“白女神创造的孩子嘛,更何况她的原型可是我……不说这个了,你是怎么回事?”
闻言兰斯洛特心里升起了一种“果然来了”的既定之感,开口的时候略显无奈:“我还能怎么办?本来我输给莫德雷德已经是个意外了,回来本打算老老实实养伤,结果她跑来告诉我伊莱恩病得快要死了,我总不能不管她吧。至于来卡默洛特,她是跟她哥哥一起,我们只是同路……”
亚瑟没忍住的噗嗤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谁问你这个了,”看着兰斯洛特一瞬间诧异的神情,亚瑟觉得更好玩了,“我是问你何苦要匿名去参加比武——这么着急解释另一件事,兰斯洛特,你是心虚吗?”
“……”兰斯洛特觉得耳朵后面有点发烫,但愿自己的脸皮在这个时候厚一点,千万不‖要‖脸红,否则亚瑟就更有理由取笑他了。“前六场以钻石作为附加奖励的比武我都胜利了,这都到了最后一场,我不希望我这个人本身给我的对手造成什么心理负担。”他说,“那样赢得并不公平,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亚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摇了摇头,“那你没赢可真遗憾,否则这就是个完美满足人虚荣心的故事了。”
兰斯洛特听了这话反而笑了。“好吧,说是虚荣心也行,我承认这也是因为我不想被别人看成是靠名气而便宜得来的胜利。不过的确有一些遗憾,”他看了亚瑟一眼说,“我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的战利品送给您。可惜了,不是全部。”
亚瑟像是觉得有些突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给我?但这本来就是我拿来作奖励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没什么不对,”兰斯洛特背对着窗口靠在了墙边,黄昏的阳光让他深色的长发也显得暖洋洋的,“我凭本事赢来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而向来只有王冠或者权杖才配得上光辉夺目的宝石,我一个战士要它们有什么用呢?”
亚瑟脸上的惊讶慢慢消去了。兰斯洛特看着他笼罩在夕阳里的年轻面庞,不禁觉得心底像是翻涌着一片温暖的海潮。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念头——是的,他配得上,也只有他配得上——如果是自己亲手献给他的,那种璀璨如星辰的光辉——
“……不,”亚瑟平静地开口,“我也不需要。”
他迎着兰斯洛特的注视,眼睛里流露着明亮的神采。“你在想什么?我的王冠从不需要额外的珠宝来增添辉光。”
窗外一个浪花拍碎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迸溅出温暖明亮的水花和泡沫。
啊——
“送给我的姐姐贝尔森特吧,”亚瑟捉住了那只抚过他眼角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兰斯洛特的指尖,“可以派人去做成首饰,就说是我们一起送她的礼物。她现在已经有点喜欢你了。”
已经到了日暮,可是阳光依然热得惊人,海水在粼粼的波光下翻滚出煮沸一样的声响。一阵阵的潮声淹没了兰斯洛特回答的话,不过亚瑟反正也不是很在意他具体说了什么。
窗外的大海一如既往,广阔、沉默、安稳而温柔,潮起潮落,永不止息。
tbc
作者有话要说: lofter上的点梗,七夕贺文,欢脱向23333
☆、下
比武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夏天到了,贝尔森特请亚瑟带上他的妻子和骑士们前去赴宴,据说是为了庆祝她的次子离家学习武艺以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不过不巧的是亚瑟手头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得晚些出发,算了算时间,他要赶上贝尔森特说的日子可能还有些紧张。听到他这么说,最高兴的就是王‖后格尼薇儿:“那正好,”她挥了挥手中卷起的信函,“我就不等你了,明天我就出发,早点到还能跟贝尔森特单独待些日子。你好好忙,不要着急啊。”
“喂……”亚瑟开了个头,看着她写满了愉悦的神色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放弃地摆了摆手,“算了,就按你说的吧,我派人护送你过去。”
格尼薇儿哼着歌离开了,转身时白色的裙摆在地上划出一个轻快的圆弧。看着一副欲言又止样子的亚瑟,兰斯洛特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