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大人以后睡觉的时候可能没那么舒适稳定了。
所以说……捅破窗户纸是要付出代价的,恩。
估计因为太久没有认真练过级的关系,结果第二天墨弦就很有水平地睡到了日上三竿,其实墨弦本来生活就没规律,因为体质的关系很容易就昏睡过去,奈何永夜一直以来从来放任某人睡到自然醒,如此这般,墨弦有恃无恐,自然而然变本加厉。
早上的时候去城里面采办了必要的补给品,其实要从墨弦的脑袋下面抽手很容易,大多数情况是永夜大爷不忍心这么做,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彻底放下了戒备心,很早开始墨弦在睡梦当中自然而然寻求热源也就罢了,开始彻底发挥八爪鱼的看家本领,经常把永夜搂到一整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整个身体紧贴着永夜挂在他身上,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脱身就很有些难度系数,不过谁叫人家是首席刺客呢,连一个睡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超魔导士都摆不平,说出去面子往哪儿挂。
墨弦在床上滚了两圈才悠悠醒转,永夜就在一边好笑地看着某人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模样,整张脸都陷在被子里,喉咙里模糊地发出几个沙哑的单音节一边往枕头上蹭了蹭,看着自己的床被弄到一片狼藉,罪犯还一副心安理得状趴在那边瞎哼哼,永夜二话不说把睡到不知今昔何夕的墨弦从被子团里捞起来,后者努力睁开眼,睡意朦胧地分辨出眼前的人,随即又“嗯……”了一声,又磨蹭着靠到永夜身上准备继续补眠了,于是我们无敌的十字刺客大人郁闷了,果然思路不清醒的人最大,他难道还能动手敲醒他?下不下得了手是一个问题,下完手之后会不会心疼是另外一个问题,两个问题齐发,永夜深度无语了。
“不要装了……练级逃不掉的。”
奸计被识破,墨弦扁了扁嘴心想,竟然牺牲色相都没用,永夜你果然不是人。
当然不是人,人家是个完完整整实实在在的魔物。
这边厢两人看上去互相郁闷实则暧昧无间,那边就有人不乐意了,门也不敲就一把推开,“哎呀,小墨你没事吧,都中午了你还没起来,我担心你腰断了就进来看看。”
好了,墨弦黑线了,永夜冷哼了,琉璃颇为愉快地笑了。
练级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长时间对着同一种类的魔物自然会导致视觉疲劳,墨弦觉得自己的动作根本已经趋近机械化,捏碎一个苍蝇翅膀之后刚要抬手继续重复了几百遍的魔法预备动作,结果才举起的手就被人拉住,在深度惊吓之下眼神迷茫的墨弦立刻恢复了正常思考能力,那种大脑瞬间活过来的感觉又让他呆了一呆,靠在岩壁边的永夜看着某人眼神在那里聚了又散,刚想放松手上的力道却又反悔了,“累了?”
墨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才确定了眼前的情况,永夜淡然的表情近在咫尺,墨弦看着那双紫色的眼睛中缓慢流淌的光华,记得曾几何时其中死灰一片,却偶尔也会露出促狭的色彩,然后一天一天,慢慢变得鲜活起来,不再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相处久了的永夜,出人意料地很会照顾人,墨弦有片刻忘了动作,张了张嘴,也只是吐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
这么近的距离,就连吐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灼热的感觉晃过心尖,这样的对视有一种催促人相互靠近的魔力,于是永夜缓缓地俯下了身,墨弦看着那张无论过了多久都让人觉得不切实际的俊朗面容逐渐放大,呼吸滞住,永夜停下动作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笑,想说这个笨蛋竟然在接吻之前已经不会呼吸了,那等会儿难保不又昏死过去,但是他没将这些会让那只气到炸毛的话说出来,只是靠得更近了些,对方唇上的温度与触感以一种微妙而让人激荡的方式传递过来,心脏的鼓动就像是控制不住般要冲出身体的束缚,墨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再长此以往下去,他不是脑袋先当机就是心脏先罢工了。
“小墨~~~”一声夸张而带着浓浓悲恸情绪的惊呼在永夜将舌尖扫过墨弦齿列的时候响了起来,琉璃仗着月夜猫卡片的功效飞速冲到两人身边,硬是将才抬头的两人分开,超魔导士还晕乎乎地没搞清状况,倒是十字刺客的眸中那露骨的杀意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但琉璃似乎没注意到那冷冷的视线般扯着墨弦就开始鬼哭狼嚎,“小墨小墨,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我为了你……为了你……就连贞操都不要了……你竟然……竟……小墨你这个负心人!!”
“琉璃你轻点,抓得好疼。”……还有,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贞操什么的?
“你还说你还说,你竟然主动飞到这个人身边,还和他……我不活了!”
琉璃将无理取闹的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演了个十成十,还附带眼角因为要忍笑而憋出的几点泪光。
墨弦对琉璃的调侃已经彻底无语,虽说已经不至于像最初般无措,多来那么几次还是会觉得无法适应,永夜抱着手臂却也显得不想跟琉璃计较,先不说要给好心好意的水耀面子,其实琉璃只是乱来了一些,并没有恶意,这件事情和琉璃相处久了的人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