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我便知道,此次南下,我不回也。”奉孝握着我的手愈发用力,“文若,答应我,无论将来主公做了什么,都要原谅他!”
“我……答应你。”
“文若,此次请你来此,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奉孝松开我的手,声音微弱,“主公不肯带我出征,可我却担心主公能否应付乌桓的难题,所以,我想请你每日派人传一封信笺给我,告知我主公的行军对策与乌桓的形式。”
“你的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既然明公将你留在此处养病,你就……”
“文若,请你答应我!”奉孝激动得再次猛咳起来,这次,我竟隐约看到了少许鲜红,“这是郭奉孝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
或许是从未见过奉孝这般认真的表情,我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令我十分抗拒的请求。
离开时,心中的不安促使我回头,在微弱的烛光照射下,我隐约看到一行清泪自那唇角嗜着笑的男子眼角划落。
浪子……落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嘉嘉别哭了,哭的我心好痛啊。【大哭】
奉孝:谁让你又让我死一次。【冷漠脸】
作者君:可是文若已经哭晕了......喂!!!
奉孝:文若!【一把抱起】
作者君:别呀,嘉嘉你还生着病呢,我去叫曹老板。
奉孝:站在!不许去!【深情款款看着怀里的人】
作者君:我......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震惊】
☆、番外颍川双花5
征乌桓时,曹军所向披靡,却唯独在辽东一处遇到了麻烦。曹孟德也似乎没有想到,这小小的一处地方,竟会让其麾下的众位谋士都无计可施。已经拖了一个月有余,若是还未平定辽东,到时粮草匮乏,只怕军中将会士气大减,更加难以作战。最终,这曹孟德久攻不下的辽东还是被奉孝的遗计平定了。
是的,遗计。
依照奉孝的请求,我每日都会写一封信笺命人传给他,因此,奉孝对我军如今的形式十分清楚。
说来也巧,就在曹孟德梦见奉孝的第二日,柳城就传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奉孝想出了平定辽东之计,更令那传信的士兵一同带了过来,坏消息是奉孝由于过度劳累,加重了病情,前一日与柳城病逝。
纵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在听到奉孝病逝的消息时,我仍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住,痛的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而曹孟德更是悲伤得头风发作,当即晕了过去,也就是从那时起,曹孟德的头风愈发严重,原本小半年才发作一次的头风竟到了要靠每日服药来抑制的地步。
平定乌桓赶回柳城,抱着奉孝的遗体,曹孟德竟是哭的像个孩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曹孟德。在我心中,他一直是霸气而无情的,就连当初宛城之战痛失爱子,也未曾见到他如此悲伤的模样。那一刻,我甚至在想,若是躺在此处的是我,他是否也会这般悲伤。
班师回朝后,曹孟德丝毫不见统一北方的喜悦,反而每日到奉孝坟前把酒自酌,喃喃自语,一坐便是两个多时辰。想起奉孝让我永远陪在曹孟德身边之诺,我便鼓足勇气去安慰后者,当曹孟德担心我冷,再次贴心为我披上大氅时,我仿佛又回到了与曹孟德初见之时,一时之间,竟红了眼眶。
自那以后,曹孟德又待我如当年那般贴心,但我却逐渐发现,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与我共同立誓“永为汉臣”的青年了。残害忠良,逼迫皇上,在朝堂之上为所欲为,这一切仿佛都在讽刺我当年信错了人。
曹孟德不听我的劝阻一心南下,在他不再朝堂的日子里,陛下时常传我谈话,求我守住这大汉江山,并言明诸位汉臣中,唯有我能守住这大汉江山,只因我是曹孟德最重视的人。我唯有苦笑,曹孟德最重视的人,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曹孟德归来后,野心愈发膨胀,先是当众杀了皇后与两位小皇子,后又逼迫陛下封他为魏王。朝堂之上,忍无可忍的我当众指责他是乱臣贼子,又敞言诛杀乱臣,本以为这个让他失了面子的举动,定会使他恼羞成怒下令杀了我。却不想,他只是命人将我押下去,并在下朝后亲自向我道歉。
在他的解释中,我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奉孝。呵,我荀彧究竟算个什么东西,既然时刻惦记着奉孝,又何必来招惹我!曹孟德,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或许是被我冷漠的话语刺激,曹孟德的头风再次发作,看着昏死在我面前的他,我只有一个想法:若是……若是这个乱臣不在了,汉室江山便有救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死死掐住曹孟德的脖子,想起一件件后者所做的欺君罔上之事,我的手便愈发用力。可当我看到面前的人脸色发紫,呼吸困难之时,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再也下不去手。陛下,是臣辜负了您的信任!臣,终究还是无法与曹孟德为敌。
浑浑噩噩回到府中,不到半个时辰,曹氏与夏侯氏的将军们便来府上闹事,幸得子桓公子来的及时,方才制止了一切。
将子桓公子送出府时,子桓公子却是对我恭敬一拜,说道:“多谢荀令君饶父亲一命。”
“世子这是何意?”
“医官诊治父亲时,丕无意间看到父亲颈上有道掐痕,想来敢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