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赶出来了?这次是为什么呀——”青灯调笑道。
“再称三斤蜜饯樱桃打包,妖狐要生了。”说完便抬腿进了店门,留下青灯在原地感叹: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吗?
青灯揭开酱缸捞蛙腿,大天狗坐在竹椅上与妖刀姬闲聊:“听闻山外出了一位新晋炼刀师傅,打出来的刀刃吹毛立断——”“那不算什么,湘南藤球队中锋大佐可以单脚颠球,同时耍剑舞,下次一定要去他的掰腕会。”“中正将军府中误买了妖马,昨日咬伤了马童,一口气跑到了棋木山哈哈哈”“哈哈哈没本事买什么妖马,人类的骑术真是啧啧——”“神羽天皇是不是挺忌怠武士阶层的,这次纳税又偏向他们。”“武士也不是瞎的,神羽天皇拉拢他们又拉拢商人,他们心里不知怎么想。”“哎——怕是有一战。”
谁说大天狗不爱说话的?
青灯包好吃食放在桌上,看妖刀与大天狗互吹牛逼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便拆开头巾,整了整衣领,去晴明那里取在翠蚨斎定制的今夏限量蝴蝶花钿。
如今的大黑山不复神秘,天皇要利用妖鬼的势力平定武士,几股势力鼎足而立,反而平静下来。再不是风云际会、快意恩仇的时代了。
生活仿佛一下子变慢了许多,鬼市每天从辰时便开始,买卖货物从粮食到药草不一而足,甚至有人类来收购高山芝,这让有心计的妖怪买进山下的普通芝到这里高价卖出。
年轻的小妖有出去游历的,过一二年拖儿带女回来看望家人。
☆、番外二
晴明的阴阳寮建在半山腰,他每月下山一次,许多小妖经他介绍到京都阴阳师那里当式神打工赚钱,也有留在京都开杂技团、武馆。
推开阴阳寮大门,入眼是一个大池塘,一群小兔妖趴在塘边摘荷花、剥莲子吃,见她进门便一哄而散。
“谁呀?”姑获鸟穿着凉爽的夏装,她现在为晴明工作,打理田产生意,仍是不苟言笑。
“晴明师傅近日可好?”“山庄人手不够,他突发奇想自创大阵招山灵为他做工。”姑获鸟不赞同的摇头,引青灯入寮。
推开屋门,里面一片狼藉,整扎的黄纸乱糟糟扔在矮几上,朱砂碟子被打翻,染得到处是红色。地上扔着杂物,各种线装画本,断杆的毛笔,甘味斋的空饭盒,大大小小的符纸团,拆成一件件的九连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姑获鸟见状大怒,刷刷的扯下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草图。
“哎呀别撕别撕!”晴明扑过来扯住她袖口,即刻在袖上留了一个红手印,他抓起身边符纸擦了擦手。姑获鸟已经将一叠符纸抄在手里,晴明去哭求,踩翻了食盒,糖丸子扑出来,溅了他一脸的糖汁。
他哭丧着脸追着进了卧房,姑获鸟弯腰将脏衣物捡起团成一团。她起身一看,火光大冒:晴明的卧房墙面上绘着一个磨盘大的符阵。
“你又弄这个!不是说了不许在寨里胡闹!”晴明涎皮赖脸:“这个阵已是改过的,绝对不会再把塘底泥引过来!这次绝对是山灵!”
他心虚的张开双臂挡住阵法:“这次一定是金鲤鱼,对!我赌注!我发誓!”姑获鸟正在气头,将他一把扯开:“上次召来沼底泥妖,房子都臭的不能住人,我能再听信你?”
“不会不会,这次定是山灵!你不是最喜欢仙鹤?这次招一窝小仙鹤!招错了还能再送走……你看!”晴明点了一处机关,大阵慢慢变暗,像一张大口一般形成一些吸力。吸力渐大,屋内布巾轻物件离地向阵口移来。
姑获鸟大惊失色:“给我关了!趁没惹出事立刻毁掉。” 青灯女见多识广也被这阵势吓住了,她认得这阵法,忙推说有事告辞。
晴明还要辩解,窗外乱纷纷,□□妖扯着嗓子结结巴巴的喊:“晴……明师傅!晴…………明师傅!”
“什么明师傅明师傅的!”晴明怒吼着拉开窗户,几个小妖已抬着担架从正门进来了。
担架噗通一声落地,颇有分量,正眼看去担架中睡的正是茨木。
“这是又在外面惹事了?”晴明捏着他下巴左右瞧。茨木浑身的酒臭味,头发干枯贴在头皮上,颧骨尖尖瘦的扎手,睡得人事不省。
“不知在哪里翻到了一坛妖酒,俺们发现是已睡了几日。”蝎妖随手捡起地上的糖丸子塞嘴里,边吃边抹泪:“整日间不吃不喝,饮酒度日。”
他又在地上划拉出一个挤破馅的麻薯,又放嘴里咕咕嚼着:“哎?你们怎么不吃?”
晴明懒得理他:“他这是一心求死,想追随那酒吞去了!你随我过来,我抓一副草药你每天煎给他吃。”随后转身出门,小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姑获鸟赶忙追过去:“还有你那大阵今日必须毁掉,太危险了,万一把自己人吸进去分解掉怎么办!”“哎呀不会不会的,没人动它就与壁画一样,很安全的!”一众人闹哄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