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大家都在为高考冲刺准备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宿舍里。
宿舍,是在五楼的单身宿舍。
是一个很机缘的情况下,陈颖居然住进了单人宿舍,真相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县里粮食局局长的千金恰好是她隔壁班的同学,很是看重这个沉默而才华出众的同学,于是就用了一点特权将她弄进了单人宿舍,因为知道她好静。
当然,陈颖当时并不知情,还以为是管宿舍的老师心疼她,白白的让她对这位老师心怀感激许多年。
从周五开始,陈颖就一直的躺在床上,老师“命令”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不准想学习的事情。到周日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头还是要命的疼,她知道父亲的艰辛,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去医院,只在学校的校医室随便的开了一点安神的药。
窗外已经是夏天的气象,蝉开始了没完没了的鸣叫,这让她的头更加的疼了。
可是,实在是爬不起来,老师来了又走了,毕竟还有许多的孩子等着她照顾。
不知道为什么,陈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屋顶,然后,那眼泪开始流下来。
“哭什么?不许哭!”她听见自己跟自己说,声音居然一直的清亮。
然而,泪水还是这样看起来无止境的流着。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哭,羞不羞?”听见这声音的一瞬间,陈颖以为自己真的病傻了,白日做梦起来了。
是周偲偲 。
都周日下午四点了,居然还是没有见到陈颖去图书馆, 看看反正无事,周偲偲干脆大胆的自己给自己提前下班了。
回家的路上,想着顺路,于是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二中的门口 。
还没有来得急想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问到了陈颖的班级,来到陈颖的班级教室里,并没有见到陈颖的身影,又多口的一问,才知道原来她都病了好几天了,也不去看病,只在宿舍躺着,于是她又问到了陈颖的宿舍。
后来呢?
后来,可怜的陈颖在她的偲偲姐姐qu;下,马上跟着她去了县人民医院,先做了一个脑电图,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又去看了脑科的专家门诊(原来周偲偲的那个叔叔就是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医生说,头疼是因为压力太大,心事太多,一定要好好的放宽心,才会好起来的。
那一天陈颖倒是真的长了见识,原来有一种病叫做quot;植物性神经功能失调quot;,原来这些日子里,虽然自己一直在安慰自己,却没有任何效果,失去的是永远的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
周偲偲看着她,心里也在不停的兜兜转转。陈颖的压力太大?她成绩不是一向还好么?应该不至于有太大的压力啊?心事太多?那个笑起来永远那么憨憨的家伙,会有多少心事呢?
不是不生气的,居然什么都不跟自己说,还亏得她整天叫自己姐姐、姐姐的。医生给陈颖开了一些相关的维生素片,吩咐她凡事想开一点,然后就让周偲偲带她回去了。医生跟周偲偲交代的话是:一定要让陈颖放宽心来。
回二中的路上,周偲偲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陈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病是吓到姐姐了,而且,看来自己这样什么都不跟周偲偲说,定然是让她不高兴了。
可是,唉唉,可怜的陈颖磨叽了半天,眼看着就要回到学校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姐姐开心一点。
“呃,那个,偲偲姐姐,其实,我是不想让你也不开心,所以才…”
周偲偲不停的跟自己说,她是病人,不要跟生病的孩子计较。然而,看着陈颖那副小媳妇样,实在是生气:我是你什么人呢?你有事不告诉我也是很正常的啊!
陈颖一听,记得都快哭了:你是我心中最最重要的偲偲姐姐啊!我真的只是不希望让你也不开心才不告诉你的,哪,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其实,听到陈颖说的那句“你是我心中最最重要的偲偲姐姐”的时候,周偲偲的气就全消没了,不过面上还是有些故意的气呼呼样儿,却不知这样儿比起平日到平添了些俏皮劲。
陈颖就这样傻乎乎的看着她的偲偲姐姐,而后老老实实的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了周偲偲。
周偲偲很是心疼她,不过到底年长两年,自然也是深深的领会到了陈颖父亲的那份心:陈颖,你真的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呢!
嗯嗯,陈颖回答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做一些让他伤心的事情。周偲偲的话语有一点点严肃。
嗯嗯,知道了,以后不会了。陈颖答得倒也认真。
那天,周偲偲回去之后,跟妈妈说了很久的话,也做出了一个决定。于是,往后的日子里,周偲偲找到了陈颖的班主任,跟她打了个商量,让陈颖中午和晚餐都去偲偲家里吃,然后偲偲会陪着陈颖一路走回学校。
周偲偲的妈妈很是疼爱陈颖,总是变着法子做一些好吃的给陈颖吃,又吩咐周偲偲一定要多注意开导陈颖。
经这一病,陈颖倒是真的想开了。于是乖乖的随着周偲偲去吃饭,回校,学习。
晚上也不再噩梦连连了,学习起来,反倒比往日更加的心清目明了。
这就叫做,祸兮福所倚,呵呵。
第9章 九
13. 稀罕谁?
周偲偲的母亲是一个极为温婉的妇人,估计也没有少从周偲偲那里听说到关于陈颖的事情,所以对这个孩子真真当作了自家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