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阳忍俊不禁:“我要把你这话给宋姐姐汇报。败家娘们,差评!”
第二天安浅阳早早下班,路过酒店大堂时看到摆在橱窗里的红酒,想起了上次红酒被打碎的事,拐到柜台去服务生那登记了几瓶酒,踩着高跟鞋赴约去了。张小小家所在的小区里的树正在经历冬天,枝丫上没剩下几片叶子,清洁工人们却很勤快,过道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剩下零星几滩积水,安浅阳缩着身冲进张小小的家,一进门就扑到暖气上热手,那只灰色的加菲傲慢的看了她一眼,不情愿的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宋荧铭还在厨房里忙活,张小小穿了件橙色的夹克绒衫,双手背着头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放的一档古装偶像剧。安浅阳拍了拍沙发:“刚和好你就这样使唤宋姐姐啊?张小小你胆子也忒大了。”
“嘘……”张小小做出个噤声的姿势,“你别叫,她还没注意呢,你让我休息会儿。”
“烤架佐料什么的装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吃啊?”
张小小眼睛仍盯着电视:“两个小时后吧。”
安浅阳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八点了,顿时很无语,捏住张小小的耳朵:“快去帮忙,我去拿烤架和佐料!”张小小痛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哎哟喂我的大小姐,我这里有工伤,你赶紧撒手。”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小小伸手抓过,猴子一般的窜进了厨房,顺便把房间的门给带上了,安浅阳看完她的一系列动作,才醒过神来:“你干什么啊,鬼鬼祟祟的。”那头没回话。
安浅阳暖好手,穿过房间走进了后院,冬天的风灌了进来有点冷,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餐桌上摆放着水果切片和几瓶汽水饮料。安浅阳靠在门边,回想起上次在张小小家聚餐的闹剧,似乎是段不很愉快的经历,为什么每次想起她的事情,总会觉得在争吵呢?
沉思中的安浅阳听见后院的门在响,好像有人敲门。她回头看了看,那只猫站在过道上,尾巴高高的竖了起来。她走进院子,用力扭了扭冰冷的锁,门开了。
萧悬站在门外,驼色的围巾裹住脖子,留下大半张精致的脸,白皙的皮肤上双颊被冻红,房间里的灯照到她的眼睛,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正看着安浅阳,温热的呼吸打在安浅阳的脸上,轻轻的叫了句:“安安。”
第32章 萧老师说她想管你了你听见了吗
安浅阳僵在当地,已经忘了说话。一个月没见,萧悬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看向她的眼神里,是带着温柔和眷念的,她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萧悬为她拔鱼刺,眼神就是这个样子。安浅阳别过脸,手仍放在冰冷的锁上,没有放下来。
萧悬笑了,嘴角轻抿,眼睛弯了弯:“不让我进去吗?”
“悬悬来了啊?来,进来坐~”张小小站在房间走廊上,怀里抱着那只加菲猫,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安浅阳退后了几步,让萧悬走进来,她穿着深灰色的大衣,脚上是一双ugg,大衣把修长的双腿裹住,她美得一如既往。
安浅阳瞪了张小小一眼,张小小做贼心虚的挠了挠头。
客厅里的电视剧已经结束,在播放新闻。萧悬把手上拎的食物放进冰箱,笔挺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完全放松,见安浅阳拎着包准备出门,头也没回的问:“你去哪?”
她的声音温柔至极,却有种不可辩驳的命令意味。
“回家。”
“我不准。”
安浅阳丢下包,转头道:“这不准那不准,你想怎样,上次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这次又不准我走,你是我妈吗?管那么多。”
“我想管你了。”萧悬把双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一步一步向安浅阳走来。这短短几个字,刺得安浅阳眼睛直发酸,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萧老师,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不是你的教案,24小时由你摆布。”
萧悬偏过头再没看她,淡淡一句:“是张小小让你来的吧?她是主人,要走也是我走,你吃了饭再走吧。”安浅阳别扭着缩在墙角等她的回答,听完萧悬的话,生出一股愤怒后的落空感,她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厨房。
圣诞夜的晚上,门外的天气很寒冷,风一吹就往脖子里钻,张小小和安浅阳在院子里的烤架上烤肉,宋荧铭在餐桌边整理调料和碗筷,萧悬靠在屋内的门边,托着一个高脚酒杯,隔一小会儿就抿一口酒。
“是谁出的馊主意啊喂,这么冷的天,我快被冻死了。”张小小佝偻着身,放下烤串,把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捏在一起呵气。宋荧铭拿着碗,用另一只手打了她一下:“别哔哔了,赶紧烤。”
不一会儿,宋荧铭拿着盘子,把烤好的食物递到萧悬面前:鸡翅的外皮被烤出了油腻的光泽,骨肉相连夹着细细切过的青椒和肉,散发出香味。萧悬结果烤串,看着安浅阳和张小小争抢最后一块肉的场面,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上个月从来没休过假的她向院长请假,在院长“辛苦多休息”的安慰声中去了欧洲,一个人从巴黎逛到伦敦,从瑞士逛到普罗旺斯。欧洲的孩子们非常喜欢运动,她在少女峰遇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在初级雪道滑雪,那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第一次滑雪,每跨出一步就抬头望妈妈,他妈妈反反复复只说了一句话:“不要怕。”
不要怕。是啊,她究竟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