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月圆无法自控,即将大开杀戒之时——
几声鼓掌响起。
“好热闹啊,这里。”
低沉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紧绷的神经,他们循声望去时,只见说话人是个身材高大,面相粗犷的男子。他扫视一周,嗤笑道:“我来这里找李大总监,没想到意外遇到熟人啊。”
那姑父忍着断臂剧痛,抬眼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吕布?!
吕布怎么会来这儿?
完了。
吕布是个魔头,绝对惹不起……!
众混混在三秒之内完成了恐惧目光的交换,一秒内所有闹事者成鸟兽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夏虚弱地抬起手,隔着血红的视线,费力地叫出李月圆的名字,她想让李月圆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苏夏的声音唤回了李月圆的神智,李月圆手中的尖刀哐当掉在地上,手掌里的被尖玻璃割出的伤痕一串串地淌血。她跪倒在苏夏身边,终于忍不住哭了。
救护车和警察终于来了,苏夏、程咬金等人被送去急救,没有受伤的人被警察叫住问话。李月圆擦了擦眼睛,走过去向吕布道谢。
“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是非常谢谢您。”她深深鞠了一躬,“听说您要找李总监,不幸的是,我们李总监最近生病住院。如果您实在有急事,我可以明天带您去见他。今天我必须要守着我朋友……”
吕布眉头紧皱,大手一挥:“不要紧。”说着给了李月圆一张自己的名片,“明天一定联系我。”
李月圆收下名片,又鞠一躬,目送他离开了。
李月圆坐在手术室外,心乱如麻,胃里如吞碳火,焦躁难安。
该死的!
都是她的错,她太自负了,她以为她留在现场就能保护好苏姐姐,谁想到……她真应该好好听苏姐姐的话快点走。是她害了苏姐姐,要是苏姐姐真就这么死了,那……
李月圆咬了咬苍白的嘴唇,不敢往下想了。她手指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名片,定睛一看,吃了一惊:
吕布?
那不是、那不是以前听说过的,哥哥的朋友赵云得罪的那位……?
听说赵云之前谈了个女朋友,但那个女朋友其实是某位大佬的情妇,因此赵云惹了不小的麻烦。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大佬名字就叫吕布。
会是同一个人吗?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呢?
李月圆惊疑不定: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他找哥哥干什么?难道哥哥也得罪过他?
不不不,不像是,他看起来对青丘还是比较友好的。而且看那群混混那么怕他,他应该势力强大,要找哥哥的麻烦何必等到现在。
李月圆正在左思右想,忽见手术室门一开,医生出来了,她赶紧迎上去问情况怎么样。医生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情况还不容乐观,必须在icu先观察几天……”医生又说了些什么,李月圆赶紧一一记录下来,连连向医生道谢。
程咬金伤势比苏夏稍轻,没有伤到内脏。众人也都长长松了口气。
警察很快抓到了闹事者,由于目击者众多,他们没能脱身。至于那条被李月圆划断的胳膊和她造成其他伤害,青丘的员工都异口同声地指证说那是正当防卫。
“他们的目标就是想杀了月圆,我亲耳听到的。”
“月圆还手是应该的吧。”
“不还手说不定就死了,真可怕。”
“……”“……”
然而,警察对李月圆这个瘦弱女孩竟然能划断一条成年男子的胳膊依旧表示质疑,他们调查了当时她所使用的玻璃块,认为她这样的小姑娘要造成这种伤害几乎是不可能的。李月圆辩称那是出于在压力环境下的潜能爆发,如果让她在平安无事的环境下划断一个人的胳膊,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见警察还是不相信,李月圆只有列举出曾经听说过的有关人体极限的例子,比如焦急的母亲可以徒手掀起压在儿子身上的卡车之类。警察仍心存疑虑,然而李月圆的行为的确是正当防卫,即使划断了嫌疑人的胳膊,他们应该只考虑法理上的事情,至于生理上的极限,不在警察的调查范围之内。
苏春虽然无罪,可是经历了这一系列荒唐事,她的精神也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恍恍惚惚。她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脸颊上的肉变成薄薄的两片皮贴在颧骨上,看上去老了十岁。
她想去医院看望苏夏,却自觉无颜面对。她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到别处去想办法开始新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想和她的父亲见面了。
李月圆把这件事告诉了韩信,并嘱咐他千万不要告诉李白,免得哥哥受惊加重病情。
韩信说:“他迟早是要知道的,到时候……”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李月圆说,“我知道他会生起,但是也没办法了,现在哥哥的状态很不好,我怕……”
韩信只得答应了。
“这几天我得照顾苏姐姐,小金金有其他同事照顾。我哥就交给你了。”李月圆说,“苏姐姐父母早逝,她姑姑那边的亲戚断然不会给钱,我得联系律师、还有保险那边,看能拿到多少赔偿金。实在不行,苏姐姐的医疗费怕是……”
韩信完全没想到青丘竟然会出这种乱子,一想到苏夏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就要遭这种罪,他心里也不好受。而且……他认定苏夏就是曾经资助过他的“银狐”,万一恩人有难,岂不是苍天无眼,善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