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钦差,云钦差?”
“嗯?”云晨潇放下手中茶盏,恍然道:“谢大人这么叫我,我还真不适应。”
谢子良微微一笑,悄悄瞥了一眼水心悠,但见她面无愠色,这才道:“您虽无官职,却是皇上钦封的特史,自然就是钦差。这么唤您并无不妥。不知云钦差此行有何计划?是否需要谢某协助?”
云晨潇这才意识到到了荆州府,见了谢子良,该办正经事了,于是定神道:“当年父亲在荆州府练兵,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天子除逆臣。只是十年前,谢大人您不是已经把我总兵府的士兵划入朝廷,我父亲也早已卸了兵权,在家颐养天年了。这湖广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朝廷撤蕃需动兵马,自然是以湖广之兵为先。到时,还要仰仗谢大人布兵把守了。”
谢子良愕然一愣,没想到云晨潇竟然三言两语就将把守湖广的重任推给自己,忙道:“钦差大人好会说笑。我谢子良一介书生,蒙圣上不弃,忝居要职已是惶恐万分,哪里有排兵布阵的帅才。要说镇守湖广门户,还得赖水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谋,云政亭云侯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啊!”
“没想到,当年的左手诗画笔,右手夺命剑的谢公子,官大了胆子却小了。你放心,我不过一句玩笑。只是……”
谢子良眉峰一敛,问道:“钦差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只是领兵之事,既非谢某本分,亦非谢某所长,还望大人别再说笑了。”
云晨潇颔首道:“谢大人倒是痛快。好,我明人不说暗话。我父亲自被夺兵权以来,不敢越雷池半步,早已无兵可练,不过挂着一个荆州府总兵的虚衔而已。如今朝廷与宁王等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开战,局势已危。在此情形之下,湖广既无可调之兵,更无领兵之将,若是藩王来犯,湖广危矣。湖广危,则京师危!为今之计,谢大人不妨上一道奏折,将此间形势报知天听,复了我父亲的兵权。这样您既可以高枕无忧,又解了荆州乃至湖广之围,不知谢大人意下如何?”
“这……”谢子良心中踌躇无策,只小心翼翼地向水心悠瞥去。然水心悠只顾闭目饮茶,如入定一般。
谢子良当年平乱有功,一举夺取云政亭的兵权,将湖广这块肥肉收入朝廷囊中,又将水心悠送至宣宗皇帝身旁,因此宣宗皇帝对他颇为赏识,这些年来连升几级,镇守荆楚大地。只是谢子良乃治世之文臣,实非乱世之武将。他只盼朝廷能派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来解了荆州之围。他更知道,如今朝中说一不二掌握实权的,实是座上这位白衣女子。当年水心悠如何仇恨云政亭,如何想至他于死地,谢子良是一清二楚。如今云晨潇竟然要他把苦心经营的荆楚之兵尽数交付给云政亭,这不是开玩笑吗?她就不怕激起太师大人的怒火?
思虑再三,谢子良还是觉得兹事体大,不敢随意应承,便打了个太极道:“钦差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如等下官斟酌一二,再修书一封……”
“谢大人!云侯爷满门忠烈,一心为国人尽皆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莫不是舍不得手中之权?”
水太师忽然发话,把谢子良问得一愣,忙答道:“下官岂敢?下官手中之权,乃是民赋君授,下官岂敢擅专?”
“如此,便好。”水心悠颔首道:“刚才钦差所言,句句珠玑,甚合我心。本座也会上奏圣上,言明此事。”
谢子良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得合不拢嘴,心道:“此二人一唱一和,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口中却应承道:“下官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开船。。。云水cp可逆不可拆!
云水不是小年轻,我也不是小年轻了。行文总有力不从心之感,各位多担待!遁走。。。
第74章 心事本无凭
“难道你真要恢复云政亭的兵权?据我所知,他这些年,可不似那云……云钦差说得那么安分啊!”
荆州知府大院,分为前后两院。前院乃是知府升堂办事的衙门,后院则是知府的私宅。谢子良世家出身,处处要求情调雅致,当年他官居荆州知府时,曾对这后院大动土木。在他的修缮下,这荆州知府后院聚石环水,也有了几分江南园林的风致。
此时云晨潇已只身前往云政亭处。水心悠对云政亭芥蒂已深,根本不愿与其谋面,便在这荆州知府后院等候。谢子良见水心悠一言不发地出神,便忍不住再开口道:“云政亭私募府兵,如今已有千人之众。而且这些兵士都是十七八岁的热血少年,不是父母双亡,就是举目无亲,大抵无家室之累。说白了,他们赤条条了无牵挂,完全为云政亭卖命,就是云政亭豢养的一批死士。云政亭这些年打得什么主意,你心里可否明白?还有,那云……那钦差大人又有何打算,你可知道?”也不知为何,这谢子良每每提及云晨潇,总有些支支吾吾的不自然。
“子良,我看你这些锦鲤养得不错。等闲了,你给我弄些鱼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