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云彩说着,对吴邪使个眼色,吴邪清清嗓子,看了三叔一眼才无辜地望着洞顶轻轻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蟾蜍的肚子鼓动两下,一个雄性金毛的低音瞬间从他们后背响起:“跑得快,跑得快!”
“操!”胖子大叫一声人立起来,撇着两只大脚后退了两米。
吴邪也觉得狗毛都竖起来了。就在胖子、闷油瓶、吴三省去打猎的时间里,云彩先看见了这只蟾蜍,本想抓来改善伙食,但是小花说先探探虚实,免得吃了会中毒。这下可好,他们四下转悠的时候,听见黑眼镜一声嘶吼,水塘里的荷叶合着淤泥翻了起来,一只体型如同成年人类的蟾蜍露出半个头,忽然弹出舌头,将头顶飞过的一只蝙蝠捉进去吃掉了。吴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两栖动物,再看小蟾蜍的时候多了几分忌惮,反而是蟾蜍大胆地跳过来,好奇地看着吴邪,“汪”地叫了一声。
吴邪这辈子也忘记不了当时的窘态。他楞了半秒,继而反应过来,撒腿就跑,潘子反复强调说他的声音“颠得一颤一颤的”,直到撞上了从拐弯处归来的胖子。
“你们自便。”小花遗憾地摇了摇他的大角,作为唯一一个吃素的成员,他顺着巨型蟾蜍顶起来的淤泥翻了翻,声音里充满欣喜:“没有藕吗?”
好在这片温暖的洞穴没有让他们任何一位失望,小花不仅找到了藕和泥鳅,还在浅溪流边踩到了一种无刺的鱼。闷油瓶他们带回来了兔子和山菌,胖子偷偷塞给云彩三朵鹅黄色的小野花。已经太久没有吃过新鲜的东西,吴邪捧着兔子腿的瞬间,眼泪都快下来了,简直想亲吻可爱的土地,庆祝像新生一样兴奋的晚餐开始。北极让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折磨,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可以像撕纸一样咬断肉筋、吃狗粮一样啃断骨头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种淡淡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他终于变得像闷油瓶一样,尽管还不是那么独立和强大,但是他真的变了。只有在经历过一切艰难险阻之后,吴邪才默默承认,有时候两脚兽发明的一种叫“哲学”的东西,就算不能吃也还是挺有用的——量变和质变的关系,是铁打的狗爪子走了万里路也会磨破,而新生出来的爪子会和内心一起变得更加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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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毛继续个汪崇拜,同时变得更……呃……自恋了……鉴于黑眼镜的伤口还未结痂,他们只好找了一处不冷的凹陷原地休整几天。吴三省安排吴邪和闷油瓶一组值夜班,北极的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透过头顶的冰壳,可以看到极光和星星。有一天晚上,就在吴邪把星光通通幻化成狗粮的时候,闷油瓶忽然问道:“你怕死吗?”
吴邪猛一哆嗦:“我……”
他想说不怕。因为怕死真的挺丢狗脸,尤其是,当他回想一路上遇到危险需要打架需要帮助别人的时候,他似乎真的没有因为畏惧死亡而后退过,但是……他舔舔鼻子,假装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嗯,不怕的,小哥。”
“那就好。”闷油瓶前爪压低,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我怕。”
说完,他三步两步就跳到了最近的石台上,看着远处,那剪影就像一副令人费解的后现代主义油画。吴邪想了半天那个“我怕”是“我怕死”还是“我怕你怕死”还是“我怕你怕我怕死”还是“我怕你怕我怕你怕死”还是更复杂的什么意思,好几次他想要张嘴问问,但是话总是还没开头就已经说完,秘密像一根细细软软的鱼刺梗在心头,每一次想起,都会浑身麻麻的。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告诉三叔——以前训导员总是笑着批评它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小金毛”,喜怒哀愁全写在脸上——后来三叔都察觉了这个念头,忍不住问:“大侄子你有什么话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吴邪反倒吓了一跳:“啊……那个……唔……没……就是,我和小哥……他……”
吴三省齿间磨响两声,低低地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果断一甩尾巴:“我不反对但是你要争气啊不能总是那啥你该上的时候也要——算了随便你们年轻狗子吧!”他生怕别人听见,一口气说完,一路踹着石头走了。
吴邪望着剔透的冰壳子发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天之后,黑眼镜已经适应了没有尾巴的生活,只可惜屁股上留下了一块大大的血痂,而且跑得太快的时候容易摔倒,吴邪偶尔忧愁地看着他,他就呲牙咧嘴地笑:“是不是显得屁股更翘了?”
小花总是忍不住想踹上去,但仍旧准备了充足的草药,扎了一个小捆让胖子背着。重新上路的时候,胖子身上挂满了七七八八的食物,按照潘子的话说,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困难,但是吃饱了不饿,肚里有食方便打架。吴邪作为经验丰富且了地图的导盲犬,破例被允许和战斗力最高的闷油瓶走在前面,这种信任,让吴邪的尾巴招摇得像是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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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小哥,乃家小吴翘尾巴啦怎么办!!!
不知道是谁创造了终极,也不知道在寒冷的北极怎么形成了这样奇怪的的地貌,吴邪发现,越是深入,气温越高,一度到了热得要吐舌头的地步,就连晚上睡觉都不用蜷起来,自然而然就会翻起肚皮晾一下。好几次三叔都用石头丢他,告诉他,肚皮是最脆弱的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