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看向这两个童儿,而后斜身坐到了一方青石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过来。”
乌发小童立刻毫不客气地攀上他膝盖,那白发小童却是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走来,在他另个膝盖上坐下了。
他左右搂住这两个童儿,忽而压低声音,语气不善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欺负了我徒儿来着?”
白发小童微微一愣,立刻结结巴巴道:“我……我没……”他惊慌失措,半日也没说出话来。
他同伴却不像他这样无措,只撅起嘴巴道:“小师叔,明明是你那红毛小徒儿蛮不讲理,你怎么尽护着他。”
长垣在他脂玉般的小脸上轻轻一捏,低笑道:“我护着自家徒儿,有什么不对?你与昭炎起争执时,你师尊不也护着你么?”
乌发小童立刻没好气地道:“师尊才不护着我们呢,那天讲道结束后师尊便把我和九皋好一顿训斥,又罚我们这十日在此洒扫论道坛,说什么既为净坛,也为净心。我瞧那昭炎鲁鲁莽莽,才需要净心呐,怎么不罚他在此洒扫?”
长垣被他气得笑了出来:“你再编排昭炎,我便去告诉你师尊知道,你跟九皋根本没有认真洒扫,只知道在此嬉笑打闹。”
乌发小童听了这句,面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懊恼道:“小师叔以前明明都护着我们,现下为了那个红毛小鬼,就不管允参了么!”
长垣面色一沉,皱眉道:“你再叫昭炎什么红毛小鬼,我可真的恼了。”
允参听他口气不似平常,竟很有些严厉,不由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我往后不那样叫他便是,”他说着,又揽住对方的脖子撒娇,“小师叔不准恼我。”
长垣本就疼爱这个新入门的师侄,此刻见他做小伏低,自是再生不出气来,将他脑袋一揉,又看向披云崖。只见那论道坛上清清爽爽,竟无半点落叶浮尘,不由奇怪:“你们在此玩耍也就罢了,这论道坛又是被谁打扫得这样干净?”
一旁不敢作声的九皋此刻才抬起头来,低低道:“是……是允商来帮我们打扫的。”
长垣微一抬眼,这才看见远处还有个青衣小童,执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竹帚,正在仔细清扫地上的落叶。仿佛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小童抬起头来,恰好与他对视,而后乖乖稽首行了个礼,却没有向他跑来,只是低下头继续打扫。
长垣收回目光,又望向膝上那眉清目秀的乌发童儿,伸手在他鼻尖上点了一点:“你倒好意思,让你弟弟替你受罚。”
允参满不在乎地仰起脸道:“是允商自己要来帮我的啊,”他眼珠子一转,又问,“听说昭炎回去,小师叔只罚他在琼华殿闭门思过,这些天连早课都不用上了,是不是?”
长垣星君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允参有些恼怒地低叫了一声:“小师叔待徒儿也太好了吧,”他说着,又长垣膝上扭动起来,连声道,“我也要做小师叔的弟子。”
长垣被他闹得有些好笑,便故意逗他道:“我可不敢收你,便是要收徒,也只收允商。”
允参听了这话,却像是信以为真,又道:“那小师叔把我俩都收了,好不好?”他不等长垣答话,便又揽上他脖颈,“我不管,以后我就叫小师叔师父啦。”
长垣禁不住他这样撒娇,正不知要如何回绝,却听身后有个声音怒气冲冲地道:“谁是你师父!”而后一把将他膝上的允参推了下去。
长垣微微一惊,回头看去,却见昭炎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此刻正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似的瞪着允参,而后又上前一步,将他膝上的九皋也推开了。
允参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个趔趄,刚想张嘴道:“你这红毛……”又突兀地住了口,想了想,却是挤出一张笑脸,向他唤道,“昭炎师弟。”
昭炎两眼冒火地看着他:“哪个是你师弟!”
允参连连受他恶言,却不恼怒,眼珠子转了一转,又是赔笑:“说的是,我既认了小师叔做师父,那便要叫你师兄了。”他说着,恭恭敬敬弯了腰下去,“允参给师兄见礼。”
昭炎怒火更甚,愤然道:“我才不要做你师兄,你不准抢我师父!”
允参笑意更深,扬起脸道:“那可由不得你,方才小师叔已说了,要收下允商做弟子呢。我们兄弟素来都要在一处,小师叔既收了他,自然也要收我。”他说完,又挤眉弄眼看向昭炎,“我们两个给你做师弟,还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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