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先做了血液检查后,护士又给他打了针破伤风,因为伤口长的缘故,护士干脆拿着绷带在伤口上圈了一圈,活像带了项圈似得。
绷带刚刚被剪掉,护士那句“好了”还未说出口,门猝不及防被推开,只见宓时晏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他粗喘着气,眉头紧锁,眼中全是慌张之色,额上甚至布着一层密密的细汗。
“你怎么来了?”年安顿了顿,又说,“司机给你打的电话?”
他话音刚落,宓时晏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低头在他脖子上检查一番,没回答年安,而是偏头去看护士:“他怎么样?”
护士愣愣地看着二人出色的样貌,定了定神:“伤口不深,就是有点长,划伤,刚刚开始血可能会冒的有点多,但没什么事,注意别碰水,不会留疤。”
闻言,宓时晏没再说话,两人走出门,这家医院是私人医院,服务至上,血液报告出来的也很快,不多时便拿到,没发现什么异常,年安松了口气后,本以为宓时晏会问些什么,对方却拉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
宓时晏是自己一路开车过来的,他走到宓家司机车前,敲了敲车窗:“午餐给我。”
司机连忙从副驾驶上拿出本来是送给年安的汤,又看向年安:“您没事了吧?”
年安冲他笑笑:“没事了,刚刚谢谢你了。”
司机连忙摇摇头:“我只是有点奇怪,明明看到你出来又不见。”
宓时晏接过保温盒,打断他:“你先回去吧。”
临走前,年安又冲司机交代了句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才被宓时晏拉回了车上。他本以为依照这人的性子,定然会问事情经过,但没想到宓时晏从上车后,整个人就陷入沉默,双眼平视马路,双手齐齐放在方向盘上,开的格外认真。
之前宓时晏开的那辆跑车在事故中身亡,修理的费用都可以再买一辆新的,此时这辆车明显是对方新买的,年安没见过,车里的布置也很新。
年安不喜欢往车里装香水,宓时晏车里也没有香水,暖气开的适当,吹得很舒服,年安看了眼前方的分岔路口,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你去哪里?”
宓时晏嗓音低哑:“我家。”
年安瞥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拒绝,他现在回蔡女士家里,被瞧见这伤口肯定会惹来对方的担心,倒不如直接说有事不回去了,毕竟如果宓时晏没来,他也不打算回去。
想到这,年安掏出手机,给蔡女士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临时有事走了。
蔡女士显然在忙工作,没有回复,年安靠在位置上假寐片刻,不多时,车便平稳的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小区,年安下车后,抬头看了眼,问宓时晏:“这是哪儿?”
宓时晏只道:“刚买不久的房子。”
小区绿化做的很好,宓时晏房子是在二十八层,复式,面积很大,并且一层只有一套房子。年安推开门,率先闯入眼的不是装横,而是宽敞的落地窗前,挂着的一个大秋千。
非常眼熟。年安盯着看了足足片刻。
“你这是把我当初挂在别墅的秋千挪过来了?”年安问道。
宓时晏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也不否认:“嗯。”
年安看他:“什么时候?”
宓时晏说:“你还在住院的时候。”
年安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谁让你随便动我东西了?”虽然那房子早就不是他的了。
宓时晏身体一怔,却说:“你不喜欢我让人放回去。”
年安:“……”
宓时晏:“饭我放在这里,你先休息,我明天打电话让人过来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年安:“……”
说罢,宓时晏扭头就要走,年安倏地拽住他的手腕,眯着眼睛问:“少爷闹脾气了?”
“……”
他刚刚说完,正欲再说些什么时,宓时晏猛地转过头,年安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发红的眼睛里,要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生生被这一眼逼退。
两人对视良久,眼看宓时晏下一秒眼泪就要滚下来,年安只好放平语气,“我没怪你拆我秋千……”然而说完,就发现宓时晏眼眶又红了几分。
年安:“……”
对付面冷心硬、傲慢又讨厌的宓时晏,年安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这般委屈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些无从下手。就好比拿着糖果逗小孩,结果一不小心就过了火,把人逗哭的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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