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就这么过了十几日,两人间一直不冷不热。
这夜,密探马不停蹄进宫禀报要事,禄阳刚巧在上书房批阅奏章,当听闻姚馨被羌北刺客暗袭受伤后,一抹刺眼的朱红划破了奏折,直直划到了案桌上去。
“你说什么?”皇帝神色冷峻,几步绕到了那名密探身前。
他面容紧绷着,握在身侧的拳头微微发着颤,连声音也不怎么平稳。
“姚将军被刺客暗袭,受了重伤,将军府现在守卫森严,我等皆进不去。”
皇帝眉头深锁,心中早已不去管他和姚馨的间隙,一扬手让人传唤了了御医,带着人着急忙慌地就去了将军府。
皇帝亲临臣子的府邸,这是多屈尊降贵的事,但因为姚将军刚刚被人行刺,府里人忙作了一团,竟也没几个人像模像样的恭迎他。
所幸禄阳并不在意,领着御医和侍从就直冲姚馨院落,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姚馨赤裸着上身背对着房门盘坐于床上,一名长须白发的老先生正在为其清理伤处。
禄阳见到姚馨背上从上至下横贯左右的刀伤,眼角立时跳了跳。
“你们去看看姚将军的伤怎么样了。”皇帝低声朝两名御医吩咐道,到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手心直冒冷汗,连厚重的皇袍贴在身上都黏糊糊的。
姚馨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回过头,两人视线直直对上。
这也不过几日未见,姚馨的面容就憔悴不少,脸色更不知是受伤还是本就如此,苍白得可怕。
“陛下……”他薄唇微启,发出的声音沙哑难闻。
禄阳一瞬间觉得鼻头没来由地泛酸,下意识地撇开了头。
几个御医年过半百,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见气氛古怪手下动作更快,只一炷香时间便为姚馨处理好了伤口。
“回禀陛下,将军伤处已是无碍,只需卧床静养,二十日便可行动自如。”
禄阳轻轻点了点头,挥退众人。
几个御医心下暗暗松了口气,纷纷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
待屋中只剩他二人,四周一片静逸,只有彼此呼吸规律起伏。
“陛下……”终于,姚馨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却因为喉咙干涩呛咳起来,霎时间咳得惊天动地,连背后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都有迸裂流血的趋势。
禄阳立刻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就递到了姚馨面前:“喝点水。”
姚馨看了他一眼,默默就着他的姿势喝下了那半杯茶。
离得近了,禄阳才看清姚馨光裸的身上疤痕遍布,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靠近左肩的地方有处狰狞的圆形伤疤,铜钱大小,穿透肩甲。
禄阳不自觉伸手去摸,指尖触到那处的时候,不光是他,连姚馨也是一震。
“疼吗?”皇帝垂着眼问。
“不疼。”姚馨老实回答,“打仗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现在也早就不记得那疼了。”
禄阳知道他的江山有姚馨替他守着,但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江山是由姚馨用命换来的。
他指尖有些颤抖:“怨朕吗?”
姚馨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稍稍用力:“我心甘情愿,陛下不用觉得亏欠我。”
他的眼神是那样坚毅,其中的情意又是如此鲜明,让禄阳心跳如鼓,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你快躺下休息,留了那么多血,御医都说了要好好静养。”他慌乱中抽回手,让姚馨在床上趴好。
将被子拉到姚馨腰际,他小心避开伤口,想到什么,出声问道:“刺客杀了?”
姚馨的声音有些闷闷:“自尽了。”
禄阳沉吟片刻,将纠缠在姚馨肩颈的长发拨到一边:“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了,看样子快忍不住了。”
两年过去了,羌北也到了想要反击的时刻。
“十日后我就带人回边关,这次一定要让羌北俯首称臣。不灭了他们,我就永远不回来了。”
禄阳被他的话着实惊了惊:“你伤还没好怎么走?你不要发疯,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
姚馨不为所动:“我倒觉得无需过多计较,就该出奇制胜,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好过接下去十数年继续纠缠。”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五指渐渐收紧。
他如何不知道这道理,但就如多年前姚馨首次出征抗击羌北时一样,他实在心中难舍。特别是在见到他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后,一股后怕袭上心头,让他都要手足发软。
“小包子,你……是不是为了躲朕?”明知道对方并非这样的人,但禄阳心中焦虑,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姚馨一下看向他,就那样紧紧盯着,久到禄阳都觉赧然了,他才幽幽开口:“我为何躲你?”
禄阳被他一下问住了,抿了抿唇:“不是躲朕最好。”
又坐了片刻,两人俱是无话,鼻尖是淡淡的伤药味,耳边还能听到门外下人们的走动声,见气氛尴尬,禄阳无声轻叹口气,打算摆驾回宫。
“陛下……”他刚起身,姚馨便叫住了他。
皇帝站定,立在不远处望向他,等着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姚馨几缕长发滑到侧脸,看起来颇为病气:“如真有神佛在世,姚馨第一求的便是国泰民安,若是应验了,还有富余,再求陛下能够平安喜乐,这也实现了,姚馨就别无所求了。”
一开始禄阳还没有听明白,等到他全部说完,禄阳觉得自己不仅鼻酸,连心都酸涩难忍起来。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