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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之柱,千峰耸立。
万山朝跻,云荟雾蔚。
千晴与临子初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雾气弥漫的沼泽山地之中。
千晴轻轻哼着小曲儿,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伐,颇为悠闲。
却一直没有开口与临子初交谈,也不曾回头看他。
临子初看着千晴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
忽然开口唤道。
“……阿晴。”
“……”
千晴脚步一停,哼曲儿的声音顿住。
“……你在生我的气吗?”
临子初抬起手,去摸千晴的肩膀。
千晴肩膀一沉,躲了过去,顺势转身,气汹汹地瞪着临子初。
全然没有方才那般悠闲自得的模样。
“你还问我?”千晴道:“那日……你在外公的仙殿中,都说了什么?”
临子初见千晴气得额间青筋暴起,也有些急了:
“那是……骗人的啊。阿晴,你与我一体同心,又有何人能在你我之间横插一足?旁人不知也便罢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吗?”
“既然如此,直说便是,何必说任由我娶别人的鬼话!”
临子初抬起手臂,搂住千晴的肩膀。
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临子初哑声道:“我能怎样?若我不如此回答,怕是与你成亲的机会都没有。阿晴,你外公……身体不好,你看不出来。我却……怕我不开口哄他,他这一生……也有放不下的憾事……”
临子初根本无法忍受千晴的愤怒与不解,他有些无措的说着。
千晴愣了愣。
其实他当然察觉,白藏仙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只是千晴修为不足,并不知道,白藏仙尊的身体状况已经恶劣到了需要临子初这样的小辈开口劝慰,以免他死不瞑目的地步。
千晴道:“你……你怎么不早同我说?”
不等临子初开口,千晴自己便想到了答案。
临子初自是不会无端说这些话,叫千晴徒增烦恼担忧的。
“外公……外公他其实……已经活不长了吗?”
千晴泪水滚滚而落,滴在衣襟上,发出浸润的水声。
临子初既爱又怜,他叹了口气,抬起手,将千晴的眼泪一滴滴擦干,低声道:
“你我这次前来野岭峰,也有圆白藏仙尊遗愿的意思。阿晴,别哭了。人都是要死的,你和我也一样。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千晴破涕为笑,道:
“我便是知道,你喜欢我的。你心中不会真的想说那样伤人的话。”
两人和好如初,牵着手向前走去。
愈向前走,山雾愈加浓稠,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待到后来,千晴与临子初全然分辨不出昼夜更替。
不知走了几日,千临二人停住脚步,站在万丈悬崖边上。
可按照地图显示,悬崖便应当是野岭峰所在之地了。
千晴与临子初心知古怪,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便在这时,悬崖对面,有一清朗的男音,远远传来。
“阁下何人,为何闯入野岭峰的地盘?”
千晴与临子初齐齐对视一眼,均想:可算是找对地方了。
尽管千晴父亲与野岭峰峰主颇有渊源,出于种种原因,此时却已不方便旧事重提。
于是千晴抱拳道:
“我师兄弟二人仰慕野岭峰盛名,盼望前来拜师学艺。”
悬崖对面,男声久久未回。
山体周围的浓雾,却逐渐消散了。
千临二人神识外放,不一会儿,便看见有一皮肤黝黑、身着兽皮的年轻修士,悬空立于悬崖上方。
仔细看来,才发现兽皮修士脚下踩着一根极细的锁链,连接悬崖相接的两座山体。
“你二人可是正阳仙宗门下修士?”
千晴与临子初略一停顿,而后开口道:“不,我们是苦终宗门下弟子。”
当年野岭仙人与东昆仙主闹得厉害,时至今日,野岭峰也不允许有正阳仙宗门下修士进入。
“可有令牌示身?”
这却难不倒他们,只见千临二人同时拿出一块苦终宗门下弟子佩戴的令牌出来。
兽皮修士神识探来,仔细观察,没有发现问题。
毕竟千晴与临子初前来之际,以做好准备。这令牌乃是从苦终宗瘦喜手中借来,货真价实。
“原来是苦终宗的道友。”
兽皮修士观察一阵后,双目如电,看向千临。他虎目生威,朗声道:“只可惜师尊大人今日不愿收徒。二位请回,改日再来。”
言罢,转身便要离开。
他脚下锁链极细,可兽皮修士踩在上面如履平地。
千晴如何能叫他这般离去?
只见他双手合拢,扩音道:“师兄,敢问改日是何时?”
兽皮修士不耐回答:“我也不知。一切均听师尊吩咐。”
“师兄,你看我二人相貌堂堂,招人喜欢。说不定峰主一见我们,便抢着要收我们为徒。”千晴脸皮极厚,这话说得毫不难为情:“你偷偷将我二人放上去如何?我诚心诚意,想见峰主一面。”
兽皮修士怒道:“小子天真,满口胡言。我说改日便是改日,今日决计不会让你二人上山。”
见千晴与临子初似乎十分执着,兽皮修士犹豫了一下,道:“你二人明日正午再过来罢。”
“好极,好极!”
千晴兴高采烈,对着兽皮修士的背影连连拱手。
待兽皮修士的背影全然消失在山雾中,千晴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