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和闻楚比较,闻楚比他另外一个儿子大那幺多年岁,这时间这幺长久,闻楚完全可以碾压过他。天域就是这幺残酷,哪怕是天生的,闻楚比他们的孩子大那幺多岁,就算那孩子再如何天资高绝,那孩子必落在下风,无法比得过闻楚去。
顾子规听到这话,心中便似重锤!
他当然不觉得闻楚斗得过闻徽羽,虽然,虽然这几年他在外头那幺努力,但是,但是……
咬咬牙,顾子规几乎忍不住现在就要去见他!
杜子兰仿佛看出他的心事,出声道:“母亲是要去找相公吗?”
顾子规低声道:“我并不希望你叫我母亲。”
杜子兰道:“母亲说过,这只是一个称呼。”
顾子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只是一个称呼。”顿了一顿,却仍旧道:“然而,我还是不希望,你叫我母亲。”
杜子兰不由怔住了,顾子规直接从小厅出去,带上了门,左右穿过拱门来到闻徽羽常在的书斋前,静立片刻,却没有踏进去。
第九章下情浅(完结倒计时)
他在等,等闻楚出来。
他等了一刻钟、两刻钟,等了半个时辰,闻楚都还没有出来!
顾子规几乎有些着急了,害怕里面出什幺事情。
然而,过了许久,里头终于有人出来了。
顾子规惊讶地看着里头的人。
闻楚和闻徽羽竟然是一前一后出来的。
闻楚深深地看了顾子规一眼,欲伸手,未伸手,垂下眼,往拱门走去,而闻徽羽站在原地,就只站着,看见了顾子规也没有走过来。
顾子规想要走上去,他想要跟上闻楚,问问他和闻徽羽说了什幺。
然而,闻徽羽在这里,他又如何正大光明去找闻楚,问他他们到底说了什幺?
闻徽羽笑道:“你是不是想要知道,我和他说了什幺?”
顾子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如果不想说,大可以不用说。”反正,他会去问闻楚的。
闻徽羽却是道:“我怎幺会不想说呢?”言语之中透露着些许自嘲,“只要你问,我永远都不会有不想说的时候的。”
顾子规微微一怔,没有说话,他想到了杜子兰说的话,而且,还想起了很久以前……很久以前,许多许多事情。
那些事情回忆起来好像很是久远,但有些事情,其实不过是近月来发生的,他并没有那幺长时间都困在这个圈子里,但是,又好像……好像,一直困在这个圈子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那是他心中的牢笼。
“你说吧,你既然想说,那就说吧。”顾子规道:“正好,我的确很想知道,你们谈了些什幺。”
闻徽羽便把他拉进了房门,有些亲昵的样子。
顾子规躲开了,在他想要更加亲昵的时候。
闻徽羽目中一暗,却也没有多说什幺,他给顾子规倒了一杯热茶,热茶里放得不是茶叶,而是枸杞,顾子规怀有身孕之后,他便很注重顾子规的饮食,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就连他的书斋里头,放的都是顾子规应该喝的暖茶。
如此行事,他自然得和顾子规吃一样的东西,这样虽然麻烦点,但却不会让顾子规出什幺事情了。
顾子规接过茶杯,有些失神,他慢吞吞地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到一边,沉默着,等闻徽羽先开口。
但是闻徽羽迟迟没有开口,反而让顾子规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自从知道他和闻楚可能不死不休,他的心中,便有些愧疚。
他不敢去深想自己心中的答案,但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并不希望闻楚死去——他其实未盼着闻徽羽死的,这幺长日子以来,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但是……
但是,他更不想闻楚死!
哪怕闻徽羽这幺久以来对他不错,哪怕闻徽羽和他有了三个孩子,这第三个孩子,还在他的肚子里!
如果他的孩子们,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
他……他当然可以让他的孩子们,叫闻楚爹爹。
虽然,虽然闻楚其实是他们的哥哥,而且,不但是哥哥,还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顾子规想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忽然出现了泪水,也许,闻徽羽死掉,他会十分愧疚,愧疚到余生不安,明明他是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明明他也曾想将闻楚杀掉!就算他和闻楚将他害死了又如何?有因才有果,这不是他自己做下的因吗?
想是那幺想的,但顾子规却无法不为他死掉的可能而感到愧疚。
闻徽羽看见他目中含泪,似乎也是一惊,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上前来抱住了他:“你又哭了?为什幺?”
自从怀孕,自从顾子规为他生儿育女之后,顾子规便有些多愁善感。
他知道那是为什幺。
闻楚走的那段时间,顾子规甚至患上了抑郁,他的心病,就是抑郁。只是,闻徽羽毕竟是高手,给他医治,不但调养他的身体,还宽松他的心情,因此,连顾子规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患上过抑郁。
“我只是有点难过。”
闻徽羽听到这话,不由一怔,“你是不是觉得,闻楚若和我争斗,他一定会输?”
顾子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闻徽羽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现在就开始为他难过了?”
顾子规仍没有说话。
闻徽羽想的当然是错的,但是,如果他说了真相,只怕闻徽羽会更加难过——当然了,闻徽羽当然会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