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自然具备不打听、不着急、不催促、不询问的素质,卢博文不说走,他就默默地坐在前排,把自己竭力变成汽车的一个零件,不给领导造成任何的打扰。一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即便是加班成为惯例的机关大楼里的灯光都一盏盏熄灭了,卢博文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司机才听到领导恢复了生命力,略微带些急切吩咐他开车回家。
郑焰红跟赵慎三既然已经得到了卢博文的认可,自然是有家里的钥匙的,卢博文进家之后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他心里一阵酸酸的温暖,登时觉得心头的忐忑不安也缓解了好多,就打起精神微笑着叫道:“哎呦,怎么这么香啊?是不是我女儿回来了啊?”
“呵呵呵,爸爸,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啊?”郑焰红亲自给卢博文打的电话,自然知道他这么叫是在活跃气氛,就假装迎合他,笑嘻嘻跑出来抱了抱他。
赵慎三手里端着一盘皮蛋走了出来说道:“爸爸,您先去洗手吧,马上就都好了。”
卢博文对赵慎三这个女婿是十分满意的,但他觉得男人间不需要太多的热情,就淡淡的嗯了一声进屋换衣服了,等他一身家居装再次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餐桌上摆了四个菜,一个汤,还有一小盆大米饭。
一家人吃着饭,赵慎三看着卢博文虽然竭力表现出很自然地模样,但眉宇之间却总是盘旋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阴云,甚至还会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索然无味般的叹息,仿佛对目前的生活正在表现出一种浓烈的颓废,急于退缩。
“爸爸,林茂人今天找红红了,还威胁她了。”赵慎三知道,要想完成乔远征交给他的那个任务,而且更加趁机完成他自己之前跟朱长山商量的对策,还要同时打消卢博文的郁闷,不下猛药是不行的,就在他替卢博文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碟子里时说道。
卢博文果真是怒气横生,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放说道:“哼!这个人太无耻了,红红,你告诉爸爸他怎么威胁你了?明天我就找林省长去,还不信了,这样的无耻之徒就没人管了!”
赵慎三赶紧说道:“爸爸,您别生气,其实这件事背景很深,还真不能简单的当成是林茂人对红红不死心,纠缠红红的,说不定……这件事还会牵连到您跟李书记的,您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好吗?”
卢博文向来对赵慎三的智慧十分认同,此刻听他危言耸听的,就无奈的说道:“唉!算了,发火有什么用?我又何尝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呢,大不了,我不干这个常委了,还回厂子里做我的总工程师去,吃技术饭他们总没法子暗算我了吧?”
赵慎三“噗哧”就笑了:“呵呵爸,您跟您闺女还真是一对父女,刚才人家姑奶奶就跟我说过这句话了,说要彻底离开官场这潭浑水,再也不涉及了,这会子您又要回工厂去,其实何至于就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呢?说不定,咱们措施得宜的话,还会让对方输一个惨不忍睹呢!”
“哦?红红也不想干了?霍!看来我们父女俩还真是患难与共了啊,那么小赵你就说说看如何反败为胜吧!”卢博文被赵慎三的云山雾罩彻底勾起了兴趣,饭也吃完了,郑焰红正在收拾,他就示意赵慎三跟他坐到客厅开始详谈了。
赵慎三此刻反倒收起了戏谑,很是认真地低声问道:“爸爸,您有没有觉的红红跟我已经成为被人盯上的麻烦了呢?那么,您考虑过对方为什么要死盯着我跟红红这两个绝对不值的他们冒险盯着的小人物呢?甚至,连现如今根本不可能真正打击到一个副地级干部的男女私情问题都大张旗鼓的成立专案组去调查呢?还有,您知道这次他们又想查我们什么吗?那就是前段时间省里下达的农机专项扶助项目,这个项目被一个叫远大三阳的公司投标成功了,而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叫黄天阳,这您可能没听过,但另一个名字您一定熟悉,那就是红红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刘佩佩。”
卢博文被赵慎三说迷糊了,根本没把这些散碎的人名跟自己的麻烦联系到一起,只是看着赵慎三等他说下去。
“这个刘佩佩是黄天阳的妻子,所以林茂人他们就以这个女人跟红红的关系联想到他们能拿到农机供应的标柱,是红红介入做了工作。还想从这件事做切入点展开对我们的又一轮调查,而且……这件事白省长居然亲自参与了,还在你们开完常委会之后跟李书记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什么?白省长居然已经跟李书记说了?怪不得李书记不肯见我呢,他一定觉得是我给他添麻烦了!”卢博文不愧是老谋深算,一下子就说出了问题的根本。
赵慎三沉稳的点头说道:“是的爸爸,李书记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通过乔处长的推理,他已经明白其中的玄机了,所以,接下来的形势应该是对咱们有利才是。”
卢博文很是诧异的看着赵慎三,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大能量了,就问道:“你今晚来见我,是不是乔远征给你电话了?”
赵慎三点点头说道:“是的爸爸,乔处长虽然说得很含蓄,但是他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是李书记并不在意您跟白老板走得近,李书记很清楚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