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怎么会顾得上接电话呢?应该在和斯温庆生吧?热闹吗?蛋糕是不是有他那年做的好吃?算算时间,他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吧,是男孩还是女孩?
……
施译进酒吧的次数几乎是零,因此当他带着这些乱糟糟的思绪走进酒吧时,顿时就被里面闹哄哄的气氛和喧闹的音响给震得呆了片刻,而后扭头就走。胳膊却被一把拉住,施译扭头,那个叫林修的家伙笑眯眯地,“来了就玩会儿,别急着走啊。”
“放开。”
林修眨眨眼,“你说什么?”
“我叫你放开。”
林修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他暧昧地笑着,“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哦。”
施译真想说,哦你妹啊哦台湾佬。
jenny过来劝道,“别闹了,施译,去喝酒吧,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
施译木着脸,想把林修那张欠揍的脸揍得开染坊,又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好半推半就地往人群里面挤。他原本就不胜酒力,被几个留学生起哄着两杯鸡尾酒下肚就已经晕晕乎乎了,他们还不放过他,换了威士忌给他,浓度调得很高,施译原本还有一丝清醒,知道喝了大概就得趴下,因此还推拒着,但不知是谁一把扣住他的下巴,硬是把那半杯酒给他灌了下去。
他都没来得及看看是哪个混蛋灌他,就觉得天花板在他眼前一个扭转,顶灯晃了一晃,接着就两眼一黑倒下了。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看摆设应该是酒店。施译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爬起来时忍不住□了一声,这时候林修从洗手间里探出一个脑袋,嘴里还杵着一根牙刷,满嘴的牙膏泡沫,他含含糊糊道,“醒了?别乱叫,我都硬了。”
施译脸色一黑,想也没想,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去,被对方一只手就接住了。林修嘻嘻一笑扔回去,“别闹。”
等他脑袋缩回去,洗手间传来水龙头的水流声后,施译才咬着嘴唇掀开被单检查自己的身体,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施译咬牙切齿,“你帮我洗澡了?!”
林修又把脑袋凑出来,因为睡觉而翘起来的两撮头发摇摇晃晃,“啊,你昨天吐得一塌糊涂,不洗澡多脏啊。”
“你订的是双人房?!”
“啊,这还用问吗?”林修愣了一下,不怀好意笑了,“你以为我对你动手动脚?放心好了,我不喜欢强迫人的,你可以看看你菊花痛不痛啊。”
我、cao!
施译翻身下床,除了因为宿醉的头痛腿软,其他果然没什么异样,他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快速找到自己的衣裤套上,连脸都没洗就出了门。
林修转出来,脸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嘟囔,“什么嘛,连个谢字都不说。”
这实在是有够差的第一印象,但命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再差的第一印象都不妨碍两人在日后的熟悉。真要施译说为什么最终还是和林修交了朋友的话,他大概会说两个字,烦人。
但也仅限于此了。虽然林修数次或暗示或明示要求施译和他交往,都被施译一脚踢出了门。平心而论,林修是个很合格很义气的朋友,心细,体贴,又和施译一眼属于特殊的那一类,心里自然更容易亲近。
也不是没有过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最险的一次是施译病了,吃了药以后晕晕乎乎的,林修爬上他的床对他动手动脚,那时候他已经神志模糊,只觉得那双游走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干燥温暖,十分舒服,像极了记忆里的那一双,幻想模糊了现实,施译忍不住发出□,身体自然起了反应,只是当林修抓起他的□往一个地方送的时候,那陌生的感觉才让他一下子惊醒。等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他只巴不得自己两眼一黑晕过去。
林修骑在他身上,模样很是无辜,“你干嘛?我都以为你愿意上我了。”
施译一边套裤子一边逃离到安全地带,嘴唇张合半晌,愣愣道,“可是我是bottom。”
“哈?”林修的嘴巴慢慢就张成了一个鸡蛋状,“骗人吧?喂你不要因为不想上我就编瞎话好不好?你很明显就是攻啊!”
施译别过脸去,“要不你去厕所里泻泻火?我真的是0。”
林修垮着一张脸,“搞什么啊,我喜欢你两年,结果你居然告诉我你是0 ,我也是纯0好嘛?你真是太打击我了。”
闹出了这么一场乌龙,谁都没了兴致。施译想赶林修去客厅,林修嚷嚷着不放心,非要盖着棉被纯聊天,理由是大大的充足,“反正两个都是纯0 ,除了聊天还能干嘛!”
林修说,施译你讲讲你的感情史吧,能攻你的一定都很吧。就好像是打开番多拉魔盒的钥匙,回忆瞬间如洪水泛滥开来。
“没什么好说的,不是个好故事。”
林修不依,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亮如星辰,“你是不是因为他才出国?”
施译愣了一会儿,才低低叹气说,“你知道吗,我年轻时曾给过他一个很重很重的承诺,可后来,我狠狠松开了手。”他注视着天花板,事实上只是一片混沌的黑,喃喃道,“你说,我这种人是不是很畜生。”
林修扭过头和他安静对视,脸上的笑容很乖,说,“谁都有谁的苦衷,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没有爱情,又怎么给得起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