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其实也跟人质无疑。
池墨痕美眸一凛,对秦沙疑睇片刻,才淡然道:「秦使者,听闻贵国二皇子最得宠爱。贵国陛下竟舍得让爱子远离身边吗?」
「此举有利贵我两国,再说敝国二皇子文才武德均是句屏个中翘楚,谅也不至于辱没了雪影殿下。」秦沙态度依然恭敬,言语里却隐约带了锋芒。
池墨痕轻扣帝座扶手。殿上众人寂静无声,只听到她长长的纯金指套敲在扶手上,发出微响。
秦沙知道她正在权衡利弊,乘胜追击道:「池女皇,如今玄龙国咄咄逼人,即将攻陷普安全境。普安若亡国,玄龙铁骑就到了赤骊家门口。若贵国与我句屏结成亲家,从此同气连枝,玄龙纵有天大胆,也不敢进犯赤骊。」
他说的,正是殿上群臣最忧心的事情,不少臣子微微点头,均想促成这门亲事,赤骊便如同得了一后盾,的确不用再忌惮玄龙铁骑,而有了句屏二皇子这个变相的人质在手,也不怕句屏来犯。
池墨痕心念数转,觉得这亲事对赤骊而言,不算坏事。义女雪影也到了适婚年龄,该招夫婿繁衍池氏血脉。她轻启樱唇,正要应承,殿上遽然响起一阵朗朗大笑。
「句屏使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信口开河。」
☆ ☆ ☆ ☆ ☆
众人愕然,齐齐望向那大笑之人,却见那人就坐在四殿下池枕月席间,一袭墨黑滚金边的华服,身形挺拔,一张脸却蜡黄,颊上还有颗令人生厌的大黑痣。
秦沙一窒,以为玄易是赤骊臣子,他沉下面色道:「尊驾何人?」
池雪影听到玄易笑声时,就觉耳熟,再仔细打量玄易身形和面目轮廓,哪有认不出的道理?腾地从紫金椅中站起身:「玄易!」
这个她曾经行刺未遂的玄龙皇帝,竟然亲自追杀她到了赤骊?
刺杀玄易之事,完全是她自己好大喜功,瞒着池女皇暗中布局,万一玄易将事情抖了出来,她肯定会被池女皇责罚。她咬着嘴唇,又慢慢坐了回去。
玄易看着池雪影阴晴不定的脸,沉声一笑,倒了些酒水在丝巾上,抹去脸上药物,露出俊朗真面目,向池墨痕拱手道:「玄龙国玄易,祝池女皇福寿无疆。」
这个名字,像平地焦雷,震得殿上人人失色。
只有池枕月早有心理准备,在香满楼见识过玄易的慷慨大气后,早料到玄易绝非普通商贾,不似众人那么震惊,跟对面的池君上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池墨痕面对这突来变故,任她再镇定,也免不了有些失态,以袖掩口清咳一声,定了定神道:「玄龙陛下亲来道贺,本宫和赤骊臣民竟未知晓,失礼之处,尚请海涵。」
她扬声叫侍女快去搬玉案锦毡恭请玄易上座,又对池枕月埋怨道:「月儿你太不懂事,居然让玄龙陛下屈尊与你同坐。」
玄易笑道:「是玄某来得鲁莽。四殿下乃性情中人,玄某很是喜欢这朋友,池女皇勿怪。」
对面池梦蝶喉咙里咕哝一声,朝池枕月怨毒地瞪了-眼。
这时侍女搬来了汉白玉案,玄易也不客气,坦然就座。
秦沙震撼过后,想到自己先前对玄龙颇多微词,不由脸色发黑。
玄易瞧在眼里,嘴角微翘,沉声道:「玄某本该投帖道贺,不过嘛,若投了名帖,恐怕有人会坐立难安。呵呵......」
他意有所指地轻瞥池雪影。池墨痕也瞧出些端倪,试探着道:「玄龙陛下是说?」
目光在池雪影脸上一转,玄易微笑:「雪影殿下数月前曾来我玄龙京城游玩,玄某邂逅殿下后,念念不忘......」
他咳一声,正色道:「玄某此行,正为向雪影殿下求亲而来。普安将成我玄龙疆土,今后贵我两国疆域相连,再结成姻亲,岂非美事一桩?还望池女皇玉成。」
他说得客气,但有心人都听出了他话里浓浓的威胁意味。
秦沙见玄易竟也来求亲,愕然之余,立即明白玄易是铁了心要破坏句屏和赤骊联手。心知自己是小小使者,身份上绝对压不过玄易帝王之尊。
如今,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女皇母女身上。他霍地站起身,道:「池女皇,这门亲事是我句屏提出在先,这......」
玄易长笑截道:「句屏使者,你此言差矣。若论先后,朕与雪影殿下可结识在先。你家二皇子,可连雪影殿下的面都未曾见过呢!」
「你......」秦沙眉宇间杀气一闪。
玄易不再理他,转向池雪影,放缓了声音,意味深长地道:「雪影殿下,你说呢?」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仿佛就贴着池雪影的耳朵在说话,令她浑身掠过阵无言的颤栗。重华殿内那一夕fēng_liú突然又从脑海深处泛了起来......
有力的撞击,像要融化她整个身体的火热拥抱......她一再告诉自己,自己与玄易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回赤骊后,许多个夜深人静时分,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玄易。
那是她生命里,第一个男人......
池枕月眼波流动,在池雪影脸上打转,蓦地状似无心地轻笑:「雪影妹子脸都红了。」
池雪影一惊,真正臊红了脸。
玄易朗笑两声,与秦沙一起将目光锁住了池女皇,等她开口。
池墨痕见今晚这阵仗,情知要是不在句屏和玄龙之间选定一个做亲家,等于把两国都给得罪了。她衡量再三,终于缓缓道:「既然雪影与玄龙陛下相识在先,又蒙陛下不远千里,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