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愣了下,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勉强笑道:“这、孩子还太小,……”
梅君瑞嘿嘿一笑,大声道:“舍不得就直说嘛!”
兰馨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妹妹还这么小,你们会带吗?”
“兰馨!”乾隆没见过兰馨和梅君瑞相处的情况,见她这样无礼,倒担心对方恼羞成怒,宫里现在可禁不起再来一场修士对决。
兰馨不服气嘟着嘴,站到乾隆身后,眼刀子剜向梅君瑞。
梅君清嘴角勾了勾,再看他小师弟还一脸讨好,暗暗翻个白眼,这来了趟凡人界,怎么都桃花开了?!
梅君尘只是因为师弟的提议有这个想法,当然没想带这奶娃娃走:“师弟是在说笑,皇帝不必放在心上。修炼至少得等到六岁,到时再拜师不迟!”若是灵根不行,收作记名弟子也可以,毕竟是她的孩子!
“朕代小女谢过真人厚爱!”乾隆绷紧的心弦一松,暗暗松了口气,若有娴儿醒来,发现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被人要走了,那还了得!心思又转移开来,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梅君尘看出乾隆心不在焉,也不过多打扰,就带着两师弟告辞离开。
乾隆没有客气留人,再看兰馨累得脚步虚浮,忙让她回去歇着,兰馨并不知道皇后灵力反噬的事,依言退下。
太医诊完脉出来禀告皇后的情况,乾隆紧抿着唇,挺拔的身姿不动如山,目光一直落在襁褓中小婴儿稚嫩的脸上,久久不语。良久,才回过神来,将已经睡着的女儿交给容嬷嬷,转身走进产房。
两个太医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容嬷嬷叹了口气,让翠环送太医出去,抱着小公主,悄悄拭去眼角湿意。
房内还隐隐有股血腥味,乾隆挥退行礼的宫人,走到床边。景娴静静躺着,虽然暂时封印了暴突的灵力,可意外早产对她还是不可避免造成极大的损伤,甚至那些丹药也不起作用。身上衣物已经换过了,螓首无力偏着,长长地睫毛如折断了的蝶翼,秀发仍湿湿的黏在脖颈处,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微弱,虚弱悄无声息躺着。
乾隆喘了口粗气,握着景娴的手颤抖起来,深深将头埋了下去,断断续续哀恸声沉闷压抑,隐隐带着些哽咽:“对不起,娴儿,对不起……”
心被狠狠撕裂开来,鲜血汩汩涌出,是他太过自负,明知那女人是假冒的,竟然给了她机会走进殿里,以为不过是个贪图荣华的弱女子,却是引狼入室,直接导致这样的恶果。经脉尽废,元气大伤,身体孱弱还不如普通人,这让曾经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的她如何接受,他虽然可以确保她一生荣宠,可失去的健康,将永远无法弥补,他洗髓之时,曾拉着她手一起畅想未来,那终究成了奢望!
慈宁宫中,
昨晚太后仓惶逃出乾清宫,一开始在离得稍远一点的地方等消息,之后就被侍卫客客气气护送回了慈宁宫。本以为皇帝既然派了婉妃来陪她,危难时刻见真心,他至少还顾念母子之情,毕竟她也是被蒙骗了,不会当真气她,等解决完了刺客,定会派人通报消息。
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一连派出几波人出去也被门口的侍卫给挡了回来,偏偏态度恭恭敬敬,一口一个皇上关心太后安危,宫中可能有刺客同党,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出去。
婉妃更是个榆木疙瘩,一问三不知,赶她也不走,直到深夜,几个嬷嬷苦口劝她,太后熬不住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晚,她也受惊不轻,凌晨就开始发热,皇帝自然还是没来,太医早就被派来了慈宁宫守着,果然派了上用场。
热度直到天亮还没退,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偶尔睁眼就是问皇上来了没,桂嬷嬷不敢说实话,只说乾清宫有派人来看过几次,只是不巧太后正睡着。
太后闻言果然安心了,又沉沉睡去,却不知她的情况,乾隆确实是知道的,不过他一直守在产房外,听永璋提起太后的情况,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派人探望都是永璋所为……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