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上官楚璇的身份,不过就是这通红如血的两点。
每代只有一人的传承,这个标志只有一个人会有,那么她的话没有错,她真的是真正的皇族,是真正的帝位继承人。
她拥有这个高贵的印记,她是帝位的继承人,那我呢?我是谁?
我不会忘记,每一个十五之夜,我那痛苦的挣扎,那身体里要烧融自己的沸腾血液。
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才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以为是她夺取了属于我的位置,可是如今一切都改变了。
我不是皇族的血脉,只是路边一个不知道父母的孩子。
上官楚璇的冷笑中,有鄙夷,有冷寒,她在看着一个自不量力的人,嘲笑着一个身份不明却妄图登上最高峰的野种。
也许她没有说错,没有说错她所知道的我的来历。
可是有一点,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我也拥有与她一样的标志,只是她比我幸运,她只是在十五之日出现这个印记,而不象我在月上中天时承受那侵蚀心智的疼痛,她更不会有可怕的眼瞳颜色,会有变成银丝一样的发色。
如果说这就是神族的传承,那么她只怕错了,我同样拥有神族的血统。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个传说中古怪族群的哪一支,但是我很肯定,我不是野种,我拥有与她一样,甚至比她更为高贵的身份。
我得意的咧开了嘴,一步步的向她靠近,“野种是吗?没有血统传承是吗?和我做了这么多年姐妹很委屈你是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没……”
我随意的笑着,不愿意看她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堆满对我的不屑,这么多年的姐妹,她的情谊根本就是假的。
帏帘飘荡,露出她身边的床榻,也就是这呼吸间,我出口的话凝结在嘴巴里,目光呆直。
霜白似冰,幽寒如雪。
一个人影沉沉的睡在床榻间,纤细的身子被拢着,只有那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在青丝如水中,安谧的躺着。
脸颊边,一朵白色牡丹犹带露珠,他的脸,依旧美的那么出尘,那么虚幻。
他似乎只是睡着了,而不是辞世,
“沄逸!”我一声惊呼,就要冲过去。
明黄的人影忽然挡在沄逸的身前,“他是我的凤后,除了皇陵,他不会葬入任何地方。”
我冷笑着,“他是我的男人,一生一世只爱我的男人,宁死也要为我守节的男人,你是皇帝又如何,你坐拥天下又如何,他却是我的,我要带他走!”
上官楚璇咬着牙,与我对峙,“我不会让开,你要带走他,就杀了我。”
我盯着她,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欠你们上官家的我早就还清了,你要是再拦,我真的会杀了你,弑君算什么,杀了神族的继承人算什么?你别逼我!”
我不想取她的性命,我对那个帝位更没有半点兴趣,我只要沄逸。
我的沄逸。
他的尸身没有被毁坏,他在等我,等我来接他走。
我一把推开上官楚璇,手指中的匕首斜抵着她的咽喉,匕首尖,沁出红色的血珠。
只一眼,我就将目光投回了沄逸的身上,唇边,流露出欣慰的笑,手指,贴上他的脸,“沄逸,我带你走,楚烨带你走。”
低下头,我轻轻的贴靠了上去,他的脸冰凉,却是软的,有弹性的。
怎么回事?
一愣间,胸口剧痛,尖锐的痛,从前胸一直贯入。
低下头,我看到血珠一滴滴的慢慢淌下,滴在那霜白的衣衫上。
我看到,一双手,握着剑柄,而剑,插在我的胸口。
插的很深,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肺被刺穿,呼呲呼呲漏着风。
那手的袖子,很美,飘逸的霜白色,沄逸的颜色。
那手很有力,指尖和虎口还有薄茧,是练武人的手,却不是沄逸的纤细修长。
我慢慢的抬起眼,看着那容颜,熟悉的美丽容颜。
我看到,那双沉睡的眸子睁开,一双湛蓝的眸子,如晴空一般的蓝。
生命的终章
那剑上似乎有一种古怪的力量,冷冷的钻入我的肌肤中,侵入我的骨髓,不但遏制了我气息的流动,甚至钻入筋脉中,一路凝滞而下。
这个感觉,和当时中了‘酥梦’很象,不同的一个是麻,一个是冷。
但是这个,破坏力更强,我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深入骨子里的冰冷,仅仅是在片刻间,我已经呼吸困难。
我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伤,我只看着一个地方——那双蓝色的双瞳。
嘴里,全是血腥气,我抽动着唇角,吐出两个字,“流波!”
是的,流波。
那双湛蓝的眼瞳,还有眼瞳里熟悉的坚决,都在告诉我,这个拥有与沄逸一样面容的男人,不是沄逸。
他的眼睛,深沉的象无边的海水,平静,没有一点情绪。
他,在‘寒雪峰’,□着身体,一步步匍匐的爬在我的脚下,恳切哀求的期望我回来。
他,以一张与沄逸极其相似的容貌,骗取了我一开始的好感。
他,与我并肩御敌,以肩头扛下打向我的暗器。
他,跪在我面前,发誓从此效忠于我。
他,亲吻过我,与我在床榻间翻滚,除了最后一步,夫妻间所有能做的,我们都做过了。
现在的他,将青钢长剑,毫不犹豫的插入我的胸膛。
我的血,落在他的手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