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鹂嘀咕:“还不如把洛红打发了呢。”
“没那么容易。”绮年冷冷一笑,“这洛红长成这样可是犯忌讳的,王妃敢把她直接送到我眼前来,必然是这个洛红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不忌惮的。叫立秋替我好好查查,她是个什么来历。别等我处置了人,才发现这人我不能动,那就糟了。好了,且不说这些个,有小满看着,谅她也翻不起浪花来。咱们回舅舅家要紧。”不是为了去贺乔连波回门,而是有别的事情要跟李氏和郑氏好生说说。
绮年回去得不晚,在吴府门口恰好碰上了英国公府的马车。
虽然不喜欢阮麟,但阮夫人总要给外甥女撑脸面,特地派了她自己的马车送小夫妻回门。马车用的是金线织花的石青锦缎帷子,其华丽比绮年那辆马车有过之而无不及。如鹂撩着帘子看了看,狠狠撇了撇嘴。
绮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如鹂这几年心眼儿倒长了些,只是个头仍旧不长,且脸蛋儿倒越发地圆了,捏起来十分顺手:“看那嘴都能挂着油瓶了,快别这样,被人看见了哪里像个来贺喜的样儿呢。”
如鹂敷衍地咧了咧嘴,爬下马车摆上脚凳,绮年扶着她的手下来,对那边马车微微一笑:“表妹。”
乔连波穿着二色金绣蝴蝶的玫红绸衫,下头是蜜合色绫裙,头上梳着堕马髻,c了一枝通体剔透的翡翠钗,旁边点缀着蝴蝶状的点翠花钿,耳朵上一对绿得能滴出水来的翡翠坠子轻轻摇晃,手腕上戴着镶硬红宝石的赤金镯,阳光下稍稍一动就折s出莹莹宝光。见了绮年微微含羞地低下头去:“表姐也来了?”
绮年看看伸手搀扶着乔连波的阮麟,笑着对他也点点头:“恭喜了。”
颜氏早就翘首以待了。乔连波出嫁后她就病了,请了大夫来诊脉说是心神劳乏,静养为宜,只今日外孙女儿回门,自然又撑着身子早早就在松鹤堂等着,见乔连波和阮麟进来,喜得满脸放光。
吴府众人皆在,按理回门是要给岳父母磕头的,只是乔连波父母早逝,李氏早安排好了,叫丫鬟把垫子搁下,小夫妻两个给颜氏磕个头就算了,至于两位舅舅舅母,倒也不图受这个礼。
磕过了头,阮麟自然跟着吴知霄兄弟们去外头说话了,颜氏拉了乔连波的手不知有多少话要说,李氏和郑氏都识趣得很,跟乔连波寒喧了几句,收了乔连波带来的回门礼,便借口准备酒席离了松鹤堂,让出地方来让颜氏跟乔连波说话。
绮年拉了两位舅母去了兰亭园,把丫鬟都打发出去,才将吴知霞有孕的事说了。郑氏听说女儿终于怀孕,先是一阵惊喜,后听吴知霞要回吴家养胎,顿时觉得不对。她虽没有什么大见识,但跟着吴若铮在外头辗转数地为官,一些y私之事见识得比李氏还要多了许多,绮年隐晦地说了几句,她便已明白,不由得叹息一声:“我苦命的霞儿,当初实不该让她……”
李氏劝道:“有了身孕就是好事,接进来在家里细细养着,弟妹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万事都不假他人之手,难道还养不住?只要过了此事,生下孩儿来,霞儿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郑氏也知道如今后悔无益,不过是忍不住叹息一句罢了,听了李氏的话便拭了泪道:“大嫂说得是。我这就去看看养胎的药材是否足够,若不够这时候买了还不引人注目。”
郑氏出去了,绮年方向李氏道:“知霏表妹的亲事,舅舅舅母可有打算了?”金国润固然好,绮年觉得也还是问问吴若钊和李氏的好。
李氏叹道:“这些日子忙得团团乱转,尚未来得及呢。只这个孩子是个老实乖巧的,赵姨娘也从不说话。我和你舅舅想着,门第也不要多高贵,只要人靠得住,家风清正就好。若是门第高的,嫁个庶子将来能分家出去自己过也成,总之人才是第一,别的都罢了。”她知道绮年从不乱管事,这时候问起知霏的亲事来,定然是有原因的。
绮年听了,这才将金国润的事细细讲了一下。金国秀这种做法,无疑是要把吴若钊这一房也牢牢绑在皇长子的船上,但若抛开这些不说,金国润却确实是个好的。
“世子的意思,让舅母跟舅舅好生核计一下。金家二少爷也算是世子瞧着长大的,天赋上比之显国公世子似是还要强些,年纪虽然不大,骑s已然十分出色,只是身子弱些,原是胎里没养好的缘故——当初显国公一家在沙场上的时候,其母正怀着他,后头人去了,二少爷还是个遗腹的,是以先天有些不足。但虽是庶出的,皇长子妃却是跟显国公世子一视同仁的,打小就求医问药地养着,后头显国公亲自教授骑s锤炼身子,书读得也不错。”绮年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若是舅舅觉得不妥,拒了也无妨,横竖世子那里对皇长子是倾力相助的,也未必就要把霏表妹也押上。世子只是觉得金家二少爷着实不错,显国公家里又没有婆婆,所以才叫我来跟舅母说一说……”
李氏听了也不由得心动。金国润那是国公府的少爷,虽则是个庶出,但显国公府人丁凋零,金国廷只有这一个同父的弟弟,将来兄弟两个不相互扶持还靠谁呢?不要说金国润出色,就是平庸些,将来也少不了一个前途。更何况上头连婆婆都没有,将来无论分不分家,显国公一去了,头上就连个长辈都没有——金大乃乃那是隔房的,管不到这里来——这样的日子不知有多舒服,吴知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