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厉害。人说酒能御寒,果非虚言,此际周身暖洋洋,比方才舒适多了。
听得窗外有招呼声,我打了一个饱嗝,向外张望,只见怒汉吴刚此时才赶回
来,怨憎会众人一边相迎道劳,一边问他情形如何。
“东府那帮人,果然有两手,”吴刚抹抹额汗,道:“他们竟能沿着大伙行
过的痕迹,一路追上来,幸亏十五弟多留了个心眼,让我断后监看,否则,被他
们悄悄尾随到这里也不定。”
“会不会谁身上被他们施了药粉?”
罗侍卫摇头道:“不会的,若是中了药粉,要跟也是跟往湖州众友那边,咱
们的几人,我都小心检视过了。”
“应该不是凭借药粉,”吴刚也道:“被我现身威吓阻拦之后,他们只得停
了下来,却又不甘离去,双方相持良久,后来他们终是等急了,动起手来,我诈
作不敌,飘然远去。他们跟行了一段,我又现身阻拦,如此反反复覆,当我再次
又潜回,躲
于暗中窥探时,只见他们抬来一个受伤的汉子,又是伏地听声,又是
商议推测,跟寻了一段,终于走上了岔道。想来,他们靠的是军中探子惯用的追
踪术。直到天快破晓,我见他们也没折返,才放心赶回。”
我听了,心下直沉:“起先定是靠霍锦儿的系魂感应术追上,被吴刚反复阻
拦后,怨憎会一众去得久了,相距过远,多半霍锦儿的术法失效了,否则何须请
来胡九的追踪术相助?他们到现下还未追来此地,便是此故。”
心下哀叹中,只听吴刚惊问:“……什么,你们也才回来不久,那是为何?”
得知众人因返回寻找“灵儿”,吴刚顿足道:“那怎么办?说不得,我与十五去
贾府走一趟,伺机救灵儿回来!”
“无须六弟犯险,”白衣僧举手阻拦道:“咱们另有打算。六弟,且用了饭
再说。”
早有一个年约三十许的白衣贞苦士双手捧来一碗酒,道:“六哥辛苦了,这
碗酒谨表小弟的心意!”
“二十四,大家都是兄弟,不分彼此,无须客套!”
原来那敬酒的贞苦士便是张石匠的儿子张宁,在众人中,他算是较为年轻的
了,他本长着清秀的娃娃脸,眉宇间却锁着点风霜忧愁,瞧上去有种被世事硬生
生催出的干练,只见他高高捧着酒,道:“六哥,干了它!”
吴刚再不多言,接过酒碗,仰脖豪饮,酒水漏洒前襟,饮毕,将酒碗掷空一
抛,道:“我还是等不及!十五,你跟不跟我去,再杀他个来回?你若不去,我
独自前往,也无不可!”
白衣僧笑道:二六弟勇猛,那是不须说的了,你先听我一言。“末了,将以
人换人的安排述了一遍。
吴刚道:“大哥吩咐,小弟自然依从,只是我还是觉着那样不够痛快,况且,
灵儿在他们手上多待片刻,便多受一分罪。”
白衣僧道:“解道枢并非易与之辈,一动不如一静,万一你又失手,咱们折
损不起。”
吴刚听了,点头依从,神色终是不畅。
张宁笑道:“六哥,听说,今夜……不,该是昨夜了,幸亏你神功制敌,才
擒住了那小鬼?”
吴刚闻言,道:“那小鬼年纪轻轻,修为惊人,若非出奇不意,只怕我也拿
他不下,他现在何处?须得小心看管。”说着,摆头寻望。
我从窗口缩回头面,心道:“果然是他!彼时丝毫无迹可寻,他是怎生办到
的?”
疑团一经解开,不由加倍地念想陆小渔:“为何我总是负她?竟然还怀疑到
她身上。”
歉疚之下,有股难言的惆怅。
只听张宁道:二六哥不必担心,十五哥给他下了“天mí_hún酥风散”,那小鬼
至少三日动不了内力!“
吴刚点点头:“那就不妨了,十五的药,足可放心。”
罗侍卫笑道:“还要恭喜六哥呀,鹰击术又有大进境了。”
吴刚微笑道:“十五就是眼尖!料想也瞒不过你。实话说,我数月前已从鹰
击剑术中悟通一种御使剑气之法,寻常说来,使剑高手,即便内力高强,也只能
使剑气伸展数尺,此法却可使剑气凝如实质,远袭丈外!”
几名贞苦士听了,齐围了上来,道:“什么法门,竟能如此神异?”
吴刚嘴角噙笑,朝白衣僧一揖,道:“我可要在大哥跟前卖弄啦。”
白衣僧一笑,道:“你本功扎实,这数年又埋头稳进,是到一飞冲天的时候
了,我也想瞧瞧,你究竟到了何等进境。”
吴刚道了声“大哥指点”,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整个人已身随剑转,随后,
剑走半圆,提臂蓄势,陡然一个回刺,剑势直指我这边,只听“哆”的一声,我
窗旁的石壁被s穿一d,外边一束晨光投进,在房顶留了白圈一点。
我心下骇然,这般厚的石壁,莫说相隔丈外的剑气,便是以剑直刺,也难穿
透。
怒汉吴刚当真神功骇人,昨夜他若是全力出手,我岂非要被他刺了个对穿?
话说回来,他以剑气遥遥封住我胸前气血,却未刺伤我身,那份对剑气的c控自
如,又是另一样惊人。
众人齐声喝彩,一名贞苦士跑近石屋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