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锐意复仇,早就潜伏于贾府外围,虎视耽院,今日恰逢此事,置“示证”于
匣,也是顺手而为,估计此时早已脱身隐遁了。
事已查清,贾似道请退了那富商,独自发怔。
众人提了半日心,此时知道怨憎会今日已然来过,仅“示证”于孽主,并未
有大举动,那么,显然“婚仪诱敌”之策并未奏效。
“这般也好,”京东人语笑道:“大公子可安心如期入d房了!”
众人神色松动,只有陆幽盟神色郁郁,比前更甚。今夜他与齐管家两人寻石
心切,几乎赶脖子上架,差点露出原形,百般花巧掩饰,旁敲侧击,想盘问出渡
劫石下落却落了个空。
还有那“读灵者”好像也是为渡劫石而至,除了那瞬间心跳露迹,我后来再
也察不到他半点气息,此人高明之极,厅中高手众多,竟然也被他隐身自由来去,
未被察觉。
可笑几方人马数年谋算,都以为渡劫石到了贾府,以今日交言看,那玉石却
未被贾似道席卷而来,多半还在张石匠父子手头,也就是在隐迹潜踪的怨僧会!
那么,张石匠父子既未丢石,并非因石生怨,却为何入怨憎会找贾似道寻仇?
难道仅仅因胡氏被夺?
夺妻恨,杀父仇!
昔日怨,今时报!
“夺妻恨”自然指的是胡氏那老红颜,那么“杀父仇”,就像京东人语说的,
又作何解释呢?
我心中正疑思着,那闭目神定的富春子倏然睁目,眼中神光如电,失声叫道
:“不好!”
众人闻声向他瞧去,富春子身形离座而起飘出厅外,口中喝道:“大伙快去!
怨憎会攻进府中,外边已动上手了!”
众人再不迟疑,纷纷奔出厅来,果然听见多处有声息传至,最近的地方应是
前院主房,众人绕厅至房后,刚到贾似道与霍氏主房院外,里头跌跌撞撞地奔出
齐管家,神色慌急地叫道:“快来人!仙姑已失手遭擒!大夫人与二公子危急!”
师姐被擒?我脑门一晕,只听齐管家被众人追问,一边领着众人向院内回奔,
一边喘吁吁道:“怨僧会来得蹊跷,突然出现在大夫人房外,幸亏圣……仙姑护
着,敌方一时未得手,附近全真道士纷纷赶来,想不到,仙姑却又失手遭擒,唉,
这……洽柠……”
师姐神功惊世如天人莫测,怎地……怎地如此轻易被擒?我惊疑万分,脑中
迥旋极大的一个疑团,待一眼望见齐管家也是满面迷茫,蓦地如电光闪照,陡然
明白——是齐管家!
齐管家怎会从大夫人院中跑出来?定是他获知渡劫石未在贾府后,推测玉石
还在怨憎会张石匠父子手上,当即跑来禀知师姐,师姐遂故意受擒,意图潜入怨
僧会寻石!
——师姐,你行事太傻了!仗着艺高人瞻大,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思及怨僧会的毒辣手段,我不寒而栗,心惊念狂,当下再也顾不上掩饰功力,
全力急奔,瞬息越过众人窜到了霍氏屋外,只见富春子拂尘飞舞,已压住突前的
外敌攻势,许多全真道士青影闪动,却散在院中,正与不少白衣人缠斗。
乍眼一望,这批全真道士的剑术修为,显然比青阳山与王寂府中我遇见的全
真道士逊色许多,这也使其中一名小道士,便是叫破富春子乃解道枢的那个少年,
不仅功力修为比其他包括年长一辈的全真道士强上许多,且手中施展的剑法也与
众相异,他剑势展开,指、挑、
刺、撩,大闲大阖,形如坛前作法,脚下也是按禹步步法移动,刺击之声甚
是凌厉,彷佛夹杂隐隐雷声。
前来夜袭的外敌一律浑身缟素,想来便是怨僧会的贞苦士了,他们功法虽异,
却个个均非庸手,出手狠厉果断,不忌己伤,寻常全真道士需得三、四人方能敌
住一个,整个战势实际上全靠富春子与那少年道士撑着。富春子拦住的几人,手
下功夫又比其他白衣人高出许多,身形趋避、出手攻敌间,一派高手风范,无奈
富春子那看似慢腾腾挥舞撩动的拂尘丝与像要被吹倒的老朽身子却始终击不垮、
绕不过,不一会儿,富春子身前就吸引了越来越多急于冲破阻碍的贞苦士,倒像
一块磁石,将院中贞苦士多余的战力全都吸纳。
从厅中赶来的众人见了此状,叱喝一声,当即加入攻敌。我却满院掠闪,在
人头混乱中奔寻被擒的师姐,这时,只听园中方向,姨娘们的居处传来尖亢的鸟
呜声,雀使弃敌而去:“好呀,那边也动上手了!”乌鸦紧紧跟随。
此处未见师姐,我迷迷糊糊也赶上雀使,掠往园子东南后院,也不与敌接战,
身形如飞,四处搜寻。
“少主,只怕我们那头也有敌袭,咱们快赶回去!”京东人语随在我身后,
到处乱窜,这时出言喘道。
我毫不搭理,兀自痴狂寻觅师姐踪影,此处场面太乱,我虽将各院搜过一遍,
但师姐受制后裹挟在敌人手上,跟着敌员四下窜移,漏过不见的可能也有。我心
中焦急万分,正无计处,陡然听见新房方向一道长啸声传来。
“是宋恣!少主,新房遭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