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飞缓缓抬起头,俊脸上痛苦的表情即刻恢复一派冷漠,“你来做什么?”
“我来作什么?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啊!”
沈青竹没好气地瞪眼大骂道:“你为了救那个丫头,居然答应喂养雪天蚕,真是疯得够彻底!你虽然百毒不侵,可雪天蚕也是天下剧毒之物,我真怀疑你能否熬得过这七七四十九天……”
“如果你来……是要说废话,那就请你回去吧?”
夜孤飞不待她说完便闭上眼,冷冷地下逐客令。
“哼——如果我走了,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沈青竹愤然作色,怒哼道:“你在这里受苦受难,臭丫头哪里知道?成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看了就有气!哼,真希望她去到摘星阁,还依然那么神气活现,得罪了教主,可有她好瞧的!”
“你说什么?教主召她去摘星阁?为什么?”
夜孤飞悚然惊语,猛地睁开绿眸惶急追问。
“我怎么知道?教主只召见她一个人,我想跟去,都被魑翼赶走了!想来,无非是要她合作对付君逸凡和女皇罢了!”
沈青竹耸耸肩,走到夜孤飞对面坐下,瞪大眼睛看着缸子里的怪虫,此刻怪虫的身子已经涨大如鼓,通体雪白的颜色也染上了一种异彩,由浅而深慢慢转换,青中带紫,紫中带黑,望之更觉憎狞可怕。
沈青竹喃喃自语道:“亏教主想得出,要用你的血来喂养雪天蚕,你们的血溶合在一起研制出来的毒药,恐怕是天下最毒之物了吧?”
夜孤飞一双绿眸也冷冷瞪着雪天蚕,突然站起身来抽回手臂,迅速推上缸盖。
沈青竹吓了一跳,叫道:“飞儿,你要做什么?”
夜孤飞充耳不闻,足尖在石壁上一点,就想施展轻功跃出塔顶,不料被雪天蚕咬过的手臂上传来一阵麻痹,莫名的锐痛犹如利箭般直s心窝,刚提起的丹田之气顿时又沉了下去。
沈青竹大惊失色,急忙奔上前接住他从半空跌回来的身子。
“啊——”
夜孤飞喉间爆发出一声痛苦之极的嚎叫,只觉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在乱跳乱窜,仿佛想将他的四肢百骸往四面八方撕裂开去!同时,比疼痛更难以忍受的奇痒之感,也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他的五脏六腑,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都似有千万条毒虫在大肆啃啮,一时间,全身上下,由里至外,无不是又麻又痒又酸又痛……
沈青竹气急败坏地大叫道:“飞儿——你怎么竟忘了教主的叮嘱啊?喂养雪天蚕期间,千万不可提息运气,否则雪天蚕的毒就会顺着你的经络百骸四处游走,连你本身的毒血也克制不了,一旦侵入心脉,你就会有生命危险的啊!”
“你不用……管我!让我走……我要去看看……”
夜孤飞费尽力气推开沈青竹,咬牙忍着剧痛强提一口气,纵身又想跃上塔顶。
沈青竹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拽回来,破口大骂道:“为了那个臭丫头,你陪上一条命值得么?我告诉你吧,她认定是你把她捉回天魔教,心中对你已经恨之入骨,发誓说再也不要见到你了!而且摘星阁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你就算去了也是白搭!”
“不要拦我,放开我……”
夜孤飞焦躁的俊脸掠过一丝复杂而痛苦的情绪,拼命挣扎着想摆脱沈青竹的钳制,但雪天蚕的毒性在他体内四处肆虐,他竟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沈青竹轻而易举地连点他身上几处大x,他整个人立即软颓下来。
沈青竹边骂边按着他盘膝坐下,以掌抵他背心,运功助他压下经脉中四处窜流的剧毒……
夜静。
一池寒水玄如墨染,深不见底。
凌珑推窗含愁而立,水中映出人与明月的孤影,忍不住轻轻叹道:“过两天,便是十五中秋节了,可惜月圆人不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他们身边去呢?唉——”
“姑娘,今夜又睡不着吗?这是我特意给你配置的安神汤,喝了可以睡个好觉?”
魑翼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竹屋,担忧的目光无法掩饰地落在凌珑身上。
凌珑自从摘星阁回来以后,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饱受失眠所苦的水眸少了一层珍珠般的光彩,令魑翼这个原本毫无感情的人看了,也觉得有些心疼。
“喝什么安神汤啊,你干脆给我来壶酒好了!醉了,自然会呼呼大睡!”
“酒?”
魑翼意外地望着凌珑,显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怎么了,你们天魔教不许人喝酒吗?唉——清规戒律这么多,我若当真留下来,只怕会憋死!”
凌珑笑着跟魑翼打趣,魑翼却两眼发愣地望着凌珑,迟疑半响,突兀道:“姑娘……真的会加入天魔教?留在教主身边吗?”
凌珑收回脸上俏皮的笑靥,淡淡道:“这个么,我不必告诉你吧?”
一句话,把两个人的思绪都带回了三天前的摘星阁,在那个飘着桂花香的美丽夜晚,慕狄霏幽煞尽风景地凌珑写信给君逸凡,说她如今被天魔教捉了当人质,要君逸凡交出武林盟主的令牌,并将随信附上的毒药给女皇服下,还威胁说,如果君逸凡做不到以上两件事,便等着替凌珑收尸。
凌珑迫不得已,只得遵照慕狄霏幽的指示,给君逸凡写了亲笔信,暗中祈祷君逸凡能看出这是她的缓兵之计,并能参透她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一些暗示,带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