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消失了好一会儿,郑允浩才回过神,他颓丧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游弋的视线忽而停滞,地毯上赫然在目的,是那双熟悉的绿色球鞋,还有白色的运动袜。
金在中一门心思想要离开这里,竟然连自己还打着赤脚,也忘记了!
郑允浩无力地把头埋进手掌中,对着一个还只是孩子的男生发狠,算他妈的什么烂人啊?!
他禁不住厌恶起这样的自己。
金在中一口气冲出“金露”宽大奢华的旋转门,少了柔软暖和的地毯,一股冰凉刺骨的粗糙感从脚底心冒出来,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没穿鞋袜,光溜溜的。可一心只想找到朴有天讨个说法的他,根本不上心。
在街上行人的瞠目围观下,他连奔带跑地抱着个小箱子爬过绿化隔离带,气急的见车就拦。
跳上出租车后,司机好奇的多看了他两眼,“冬天赤脚,是不是能锻炼身体啊??”
金在中狠狠甩了他个白眼球,“开你妈的车吧!”
“去哪儿?”他霸道的一吼,司机老实了,怯怯的说。
去哪儿??金在中被问住了,他张大嘴楞了会儿,心脏隐隐似裂了道口子的疼,觉得自己就象被故意丢弃到陌生地方的小狗,知道主人是谁,却怎样也找不着回家的路。
“先生,你要去哪儿?”司机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金在中想了半天说出口的地址,是朴有天的家。
车子在社区门口停住了,保安说是新规定,私家车才可以进入。
金在中打开门下来,把箱子往制服男身边一扔,“谢谢兄弟,帮我看会儿”。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窜出老远了。
一路上撒腿狂奔,脚底似乎不时有尖锐的小石子嵌入又弹开,倒不再觉着冰冷,而是火辣辣的痛。
终于跑进独栋公寓挑高的大堂,泛着冷光的电梯门紧闭,红彤彤的数字显示它留恋在25楼不愿下来。
“日!今天考我铁人三项啊!”金在中嘟囔着,转身寻找安全通道,三步并两步地一鼓作气上了第十五层。
安静的走廊毫无人气,他按了几次电铃,“叮咚”声之后即是一片死寂。
瘦削的背部紧靠着大理石面砖,好象只有贴住墙壁,才能支撑自己不瘫软倒地。
金在中便这样呆了老半天,人一阵冷一阵热。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天要塌下来的预感。
“大虎,是我,小在。”趁手机还有半格电,他给小兄弟拨了个电话。
“你在金露??郑允浩拿你开刀了?”
“大虎,你告诉我,天哥在哪里,他在哪?”
“……”
“虎子,算我求你了,真的求你啊……”
“在,你在哪儿?等我开车送你过去,”大虎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小声,却很坚决地说,“你他妈的别再乱跑。”
其实,朴有天一直就待在他和金在中经常做a的那个酒吧里。
大白天,喷涂得乱七八糟的门摆出了非营业时间,谢绝入内的姿态。四周的玻璃窗牢牢关闭着,一丝丝的缝隙也不漏出。
金在中用尽全力的捶门,“天哥,开门,我是小在!”
……
“哥,我是小在,你给我开门吧!”
……
“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要我了??”
他的嘶吼一声比一声暗哑,举起的手终于沿着铁门的花纹,无力的滑落。
“小在,算了吧,天哥不愿见你,也是有苦衷的啊。”大虎走到他身边,好言却也是无奈的劝慰道。
金在中侧过头看着他,清澈的眼底有火苗燃烧着。
“虎子,我一定得见他。哥他要给我个交代,哪怕他亲口对我说,玩腻味了,想甩我了,我也认,总比这样半上不落的揪心强!”
“小在,算了吧,天哥不愿见你,也是有苦衷的啊。”大虎走到他身边,好言却也是无奈的劝慰道。
金在中侧过头看着他,清澈的眼底有火苗燃烧着。
“虎子,我一定得见他。哥他要给我个交代,哪怕他亲口对我说,玩腻味了,想甩我了,我也认,总比这样半上不落的揪心强!”贴在裤缝边的手攥了起来,死死的捏紧,手背一根根的青筋暴出。
大虎担忧地发现,他的喘气声逐渐变粗,胸口剧烈的起伏,苍白的脸上现出病态的潮红。
“小在!”他猛然觉得不妙,迅速出手想拉住身边的人,可惜已经太迟了。
金在中的拳头“砰”地,拼着命砸向了铁门斜上方的窗户。他使的劲儿是如此的大,以致于整块玻璃瞬间破裂坍塌,四溅的碎片甚至弹到了大虎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的手没有收回,而是向内侧的门把手弯过去。
还不等他摸到弹簧锁,铁门“轰”的大开,朴有天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瘦匡匡的身型定在金在中跟前,冷着声说:“怎么,才c了一个晚上就为郑允浩办事了,你可真够s的!要砸场子吗?”
金在中没想到见着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伤人心,眼圈突然红了,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决了堤,痛痛快快的哭出声来。
“哥,你真狠……我小在是个什么人,你心里最清楚……只要你说声滚,就算断手断脚,用爬的,我也会立即从你面前消失,再不来招你恶心。可你……你凭什么把我当成婊子,自己上腻了,就送给别人玩,我就那么贱……”
“婊子?你以为自己比婊子高档多少?c!一样是我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