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扮演救世祖了,你学不来。你也许可能做到身子在一处,心牵另一处,可是我却不想和别人的老公、孩子的爸扯到一块,我会瞧不起自己的。麻烦你把我当作路人吧,我会非常感谢。”她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手都在颤栗。真的不明白散发出什么气场,怎么尽会惹上这些有妇之夫呢?
第四天的上午,她去看了一场乏味的电影,剪了不同的刘海发型,在满地落叶的公园吃午饭。刚拍去手上的面包屑,部长打电话通知她,下午去一趟报社。
舒畅特地挑了午休之后才过去。明明了工作了三年多的大楼,却感到一种冷冰冰的陌生。
舒畅像一只蚕蛹,想待在茧里,回避外边的世界。也说不清到底在恐惧什么,反正是被不良的情绪笼罩了。
一路走到办公室,她感到象个透明人似的,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同事们见到她都礼貌地笑笑,问她这几天去哪了,她还没回答,他们己匆匆地走开。在这个快节奏的报社,每个人都在飞速旋转,独她是只锈掉的镙丝,可有可无地沉默着。
舒畅想辞职的心更坚定了。
她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去了人事处。
人事处的门半掩着,她举手欲敲门,手突然僵在半空。
她真不是故意要听的,实在是走廊上太静了,这些声音才招呼不打,就钻到她的耳朵里。
“在事情根本没有调查清楚前,为什么要让她暂停工作?就凭一封‘明显漏d百出的举报信,就给她定了罪?如果是栽脏呢,你们怎么向她交待?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报社赋于你们的职责,不是给你们践踏别人尊严的权利,这样子一来,如何让在这里工作的职工感到温暖?一份不受尊重而又没有安全感的工作,怎么教人能全幅身心地投入呢?报社是个家,职工都是这里的孩子,你们充当的是家长的角色,别人欺负孩子,家长不但不保护,反而相帮着一同指责,孩子还愿意留在家里吗?你们这样的行为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讲话的人声音清清淡淡,却有点沙哑。
别的人接的什么话,舒畅没有再听,她只是呆呆地立着,身上如同仲夏天的感冒,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第十一章
一会儿,门“哒”地一响,舒畅吓了一跳,估计是他要走了,她想也没想赶紧躲到楼梯的拐角。
“裴总,这事我们是做得有点欠妥,事情调查得也差不离,只是房子的检测报告还要隔几天才能拿到。不过,舒记者明天可以回报社上班的。”人事处长跟在裴迪文后面,脸胀得象块惹了血的红布。
“不是能不能回来上班的事?”裴迪文的声音,一贯的冷线条, “这事闹得这么大,最起码要给她一个郑重的说法。那孩子性子倔,什么都抑着,脸上不在意,只怕这一次,心已经怯了。”
“裴总的意思是她会……辞职?”纪检在一边接过话题。
外面很是安静,只听得两下脚步声,裴迪文的声音再次想起: “招聘一个记者很容易,但把她培养成独挡一面的首席记者,需要多少因索和努力。这一阵,报社里的人和发生的事,象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那么要强,怎么会不往这里想呢?”
世间再无第二个裴迪文。
纵使他在许多地方伤害到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好上司、好老师。他的话总能轻易地直抵她的心灵深处、触动她的灵魂,。
听了这话,舒畅心中已满是酸涩,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嘴角是麻麻的咸涩。
人事处长和纪检一再地咂嘴,面面相觑,很是难堪。
“别送了,我从这边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舒畅吓了一跳,赶紧抬起手背胡乱地抹了抹眼泪。
楼梯间的门从里往外一推,她只好回身,带着一脸的狼狈。
她看到他微讶的眼,依旧俊挺的脸庞,她轻轻唤了一声: “裴总!”
裴迪文靠在门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突然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尖冰凉凉贴在她的脸上、流下的泪上,他抿了抿嘴, “舒畅,你受委屈了。”
舒畅看着他,想挤出一丝无所谓的笑意,嘴巴弯了弯,耷拉了下来,“没……什么!”嗓音干哑。
他叹了口气,收回流连的手指,放进口袋里。
她抬头,看到他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失声低问: “你在发热?”
他抬头看她,眸子深黑,有神得不象个病人, “不用担心,只是感冒。舒畅,世界就是这样,有着各式各样的人,会发生许多不平的事,让你欲哭无泪,让你啼笑皆非,让你无所适从,但不管怎样,都要挺住,不要随随便便地当个逃兵,不要因为一两个人放弃自已的目标。其实,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明天,新的总编就要过来,我交接完工作,就走了。以后,好好地照顾自巳、保重自己。”
舒畅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异常发亮的眼
,心,象裂了一条缝,楼梯间穿堂的冷风不住地往里直灌。
可能是发烧的原因,裴迪文脸有点红,气微喘,胸膛一起一俯, “舒畅,我们之间的一切,让你难过了,我很内疚,但不后悔。如果时光回到三年前,我仍会一步步地向你走近。因为你值得。”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柔情, “只是很不幸,我失去了你。”
他勾起唇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