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真人和石轩中若无其事,并不理会他们。
独臂野豺日声见石轩中丰福俊逸,只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绝不似名震当代的大侠。心中不服,拿起几上的茶盅,五指扣住垫碟,口中道:“石大侠远道而来,请喝盅茶。”石轩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谦然道:“谢谢你。”单手便接茶。
独臂野豺吕声暗中大喜,忖道:“我因独臂之故,剩下这只右臂,苦苦练得比寻常人双手更有力。这厮托大,不肯双手来接,合该倒霉出丑。我若挫辱了他,江湖上登时便会轰传一时……”想到这里,石轩中单手已触到垫碟。
天鹤真人久经大敌,心中虽知形势紧张,但脸上仍然堆着微笑。突觉一股大力,从脚下升起,直欲把他托起空中。他暗自一凛,脸上笑容仍不改变。
这天鹤真人并非不知,原因是他虽然端坐椅上,但他一身精纯武功,不比寻常。明知那地哑星君蒋青山双手搭在椅子靠背边,运力要托他起来。其时虽是刚刚发现,但他反应何等敏锐,当时已立刻使出千斤坠功夫,压住椅子。哪知他加了重量,但这股大力,依然未受阻挠,直涌升上来。是以他为之一凛,方知这个哑巴虽是下人之辈,但武功之高,出人意料之外。
地哑星君落青山暗运真力,由缓慢而改为快速,突然一托。他是个天生哑巴,是以不会吐气开声。天鹤真人笑容突敛,身形端坐椅上,纹丝不动。地哑星君蒋青山暗斗输了一场,但他能今天鹤真人笑容敛掉,足见他内力之强,不容忽视。
这边石轩中伸手捏着垫碟边,突然哈哈一笑,已从容取了过来。
原来当他取碟之时,独臂野豺吕声起先是暗运真力震迫过去。若然石轩中功力不及于他,这一记就得倒在地上。但石轩中严如不觉,从他手中扯夺那盅茶过来。吕声见震敌无功,忙又运力回挣,不想仍被石轩中将茶盅取去。他独臂之力,非同小可。但石轩中不论他是震迫过来抑是挣回,照样取将过去。就在垫碟离开独臂野豺吕声五指之际,他可是老羞成怒,倏然放手,一股掌力劲吐出来。
那茶盅乃是江西细磁,哪能吃得消这种力量。如若震碎,石轩中势必一身溅上热茶,同时也可能被磁片打伤。这时石轩中却哈哈一笑,手腕一弯,茶盅已移入数寸。同时之间,食指弹出去。这一指有神机莫测之妙,独臂野豺吕声掌心吐出的掌力,沉重得可以d穿牛腹,但遇上他这一指,立刻消解于无形。
独臂野豺吕声大骇,真不信对方竟有如此精深难测的功力,居然以一指之力。便将他毒辣凶猛的攻势轻轻化解。方自征愕难言,忽听那无情公子张咸哈哈大笑道:“尔等即速退下,螳臂当车,徒贻不自量力之识。”
蒋青山这时挣得面红耳赤,仅能将椅子一角托高地面寸许。其余三只椅脚,仍然沾在地上。闻言忙忙收力松手,与那独臂野豺吕声两人,一同走回无情公子张咸背后侍立。
石轩中已看到地哑星君蒋青山居然能将天鹤真人所坐之椅,托起一只椅脚,这等功力已不容忽视。暗付那无情公子张咸即是这两人之主,武功不知高明到什么境地。
天鹤真人弃绝尘世多年,极不欲破戒出手,微笑道:“张公子早先没有将师门渊源见告,贫道猜测我等之间也无怨嫌。尚希放回史思温等,不伤和气。”
石轩中微微一怔,想起白家死了三人,足证这厮心黑手辣,正须为世除害,何能轻轻放过。但天鹤真人既然已把话说出来,他只好闷在心头,不便驳回老道长的面子。反正日后尚有相逢的机会,便也微微一笑,道:“张公子请看老仙长及在下面上,将他们释放如何?”
无情公子张咸豪爽地道:“区区小事,自当遵命。青山你去把两位小侠请出来。”地哑星君落青山领命去了。
顷刻间,只听阮均一面吵嚷,一面走出来。天鹤真人愠声道:“均儿何事吵嚷?”
阮均和史思温都上前行过礼,阮均禀道:“均儿对那厮说,如果将我们放回,必须同时把白姑娘给我们带走。”史思温自觉替师父丢脸,因此羞愧无比,一言不发,退待在石轩中背后。
天鹤真人问道:“你说的白姑娘,可是那白家的女儿?”
无情公子张咸朗声道:“这位小兄弟之言有理。我这个家仆不能开口答话,故此无法解释必须先禀告后,方可释放。现在我已命他再到后面去,把那位白姑娘带出来。”
果然眨眼工夫,那地哑星君蒋青山横抱着白娟娟出来。他睁哑连声,一面腾出双手,比划几下。无情公子张咸道:“他说白姑娘性烈,解开绳索之后,便要拼命,故此不得不将她的x道点住。”
石轩中听了,心中一阵惨然。登时义愤填膺,不可抑制。突然从椅上站起来,凛然道:“白家三条性命,无辜断送你手,这事可不能算完。今宵因天鹤老仙长乃是世外高人,不愿见到争斗惨剧,又看你释放两小兄弟及白姑娘,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