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嘿嘿一声傻笑,让霜儿拿了菊花靠枕,给我垫在腰上,此刻见小喜子托着茶盅过来,仔细吹了吹茶沫子,递到我手上,“今儿天气炎热,喝点菊花茶,清清火气。知道你嫌它苦,喏,加了冰糖的。”
接过磁盅,啜了一口,“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体贴?”拿眼一扫他。
下巴被勾,面前是胤祥英俊的脸庞,还有着可疑的红晕,“……只对你……”
我耳根发烫,调戏不成反遭被调。耳旁一阵压低的笑声,是霜儿的。“哼,又拿我取笑。”胤祥哈哈大笑,揽我到怀里,“你也有不自在的时候?一向都是伶牙俐齿的。”在他怀里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罢了,只拿小指在他掌心画圈圈,“胤祥,你府里还有些什么人?”
“……有几个福晋,”忙又解释,“皇子们一满十五须得指婚,我都二十了……”
将手指轻轻抽回,“那我……”
“那几个女人,整天掐架,弄得乌烟瘴气,我也不怎么回去的,大半时间倒是歇在四哥府里。我又常在外办差,你一个人在那岂不被欺负了?原想在外城买个院落让你去住,四哥却说不安全,吃穿也不便宜,倒不如先让你住在他那里,诸事有他照料,四福晋又是个极明事理的,我也不担心。只等我打发几个出去,再接了你来。你……”他突然想到什么,惊喜的望着我,“你愿意跟我回去了?”我轻轻点头,不愿意又怎样呢?终究要想个法子活下去不是?他对我极尽体贴,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溶儿……”他俊脸贴过来,想亲,却又怕我恼了,只紧紧的把我拥在怀里,让我感受他响如擂鼓的心跳。霜儿早羞红了脸躲了出去,我只好静静的靠在他怀里,想我的心事。
不多时,便到了歇脚的客栈。因着头疼,我只草草吃了几口酒酿的鸭r,又喝了一碗粳米粥,便回到房中歇息。迷迷蒙蒙间,听得门扉一响,以为是霜儿进来了,也不起身,只闭着眼睛,说道:“你不用管我,快去吃罢。我睡一觉便好。”
额头被敷了一块冰冷的帕子,本有些晕晕胀胀的头脑,顿时舒服许多。冰冰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扫到耳根,霜儿的手何时变得这么凉了?倒像是……四爷的,一惊,连忙睁开眼,果然是四爷胤禛!
看我吃惊的样子,四爷微微一笑,坐在床沿,“我刚回来,听说你有些晕,就过来瞧瞧。霜儿给你熬药去了,宁神清火的,喝了便没这么晕了。”
喏喏的应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的宁静。半晌,我寻了一个话题,“胤祥去哪了?没跟四爷一起过来么?”四爷淡淡的别过头去,“我让他去府衙交接一下,顷刻便回。”说罢,又深深望了我一眼,“你先歇着,等他回来我让他来陪你。”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斜阳晕染出一身寂寥。忽觉心口一疼,不由得开口唤住他,“四爷还没吃饭吧?我这会也有些饿了,不如让下人们端了来,四爷陪我吃一点可好?”转回身的高大身影,脸上是寒水破冰的温温颜色。
胤禛不知自己的心情竟能起伏至此!五六天的公务压至三天,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翻查陈年卷宗,接见官员,巡查河务,再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也无非是想早点见到那缕勾人心魄的芳影。谁知见了,她竟问十三弟的去向,丝毫也没有挂念自己的意思!胤禛顿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几十斤的大石头,胃里也抽痛起来,针扎一样。黯然走到门口,听到她娇软的呼唤,心尖儿竟瞬时把那厚重的石头顶了开来,一蹦十丈。眼角热热的,胸中暖暖的,涌起的是全然陌生的悸动。
我瞧着四爷悲喜难辨的神色,一动不动的身影,只得下了床,赤着莲足,走到门口,拽住他的衣角,撒娇着说道:“四爷,留下来陪溶儿,好不好?”
呀!四爷竟长臂一伸,将我拦腰抱起,放在榻上。又将帕子重新浸了水,敷在额头,“你若不想吃,也别勉强。我让人摆饭进来,你只消躺在床上,静静的陪我说会话,好么?”
胤禛叫人摆饭进来,吃着些家常菜饭,与溶儿说着些沿途的风景人物,不必想朝堂上阿哥之间的地位纷争,不必想府里女人们的争风吃醋,也不必想各处洪涝的洪涝,旱灾的旱灾,心里竟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与安详,真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啊……
享尽宠溺
日子在悠悠转转间,已到了七月中旬。一路上跟着四爷与胤祥,瞧他们为民除j,惩治贪官,杀伐决断。竟似看了一部长长的传奇,若四爷是为民请命的青天,十三就是忠肝义胆的大侠,而我,也是这剧中人,扮演着解语花的角色。他们若为案情忙的焦头烂额,我就一旁服侍,彻夜陪伴,若是闲暇了,我则巧言逗笑,放松心怀。
四爷喜欢微服私访,可又碍着我的容貌,往往半途而废。比如我们在一个小镇停留时正值七月初七,乃是乞巧节,小伙子,大姑娘约会的最好时节。我被护在他和胤祥的中间,前后皆是贴身侍卫,还有其余侍卫散在人群中暗自保护我们的安全。如此铁桶不漏的护卫,我从离开门口也就走了不过二十步的模样,竟然有人能挤到我身边,暗散了一把迷香。当我软在四爷的怀抱时,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