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其实并非朱可娃擅长,她脑子里的匠气拐劲儿可能更偏英气。譬如,她崇佛敬武。
不垢不净,不减不增,不生不灭。当她自知浮躁非常了,她会选择苦行僧般的“静”来“韬养”自己。这朱家人都知道,朱可娃在读高三时,舒缓压力的最佳去处是他们家附近的一处北洋军阀时期遗留下来的老武馆,破旧非常,却闹中取静。精气的“武”字下,朱可娃总能找到昂扬振奋自己精神的启发与源动力。有时候,这姑娘能在里面呆坐一天!
此刻,朱可娃心中的压力绝不比高三那会儿相下。一边是艾
磊,代表着忠诚;一边是这些她牵挂着的男子们,代表,良心。可娃觉得自己的胸中凄怆与焦虑并存,糅杂如一团火叫她啜息不得,急需一个能叫她“心静”的地方找到缓解的出口——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地方!
那里,一进门处,巨大的屏风上一只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贵气也俗艳极致,却,无端叫人仿佛抵达了那“明月如霜,好风如水”的境界——
保老爷。俨然朱可娃心目中的“仙”。朱可娃不求保老爷“降福”,只求在他的金凤凰下凝坐片息,找回心中的“静净”——
朱可娃不傻,这个时刻人人容易缠她,盯的也紧,莫不如沉稳行事,先安顿好周身一切,晚上息事宁人后再去拜访,这些人甭想跟——
有计划,她有谋略,她就能超常行事,这就是朱可娃,不慌乱时,那真有点韬光养晦的意思。
“回去吧,”她淡淡地起身,一边还问可晓,“你说爸爸不在家?”眉头轻蹙,神情严肃。
“嗯,打电话家里一直没人接。”可晓说,一边掏出手机。可娃望着手机,“你再打一个试试,”
可晓已经在接通了,“嘟嘟”两声后,——“喂。”那边,朱老爷子终于接电话了。
“爸,您这上哪儿去了——”可晓问了几句,好像他爸爸说了些什么。“哦,您手机也没开——好了,知道了,姐一会儿回去,——我?我还有点事儿,——”这时候可晓看了眼细细,细细好像朝他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就不回去了,——哎呀,爸,您别操些冤枉心,我和可芽都好着呢,就这样啊,姐一会儿就回去了——”匆匆挂了电话,好像怕他老爸继续啰嗦问什么。
可娃这时候还是望了眼他的手机,“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爸爸说,起码时常跟家里报个平安,老人家心里也放心。”可晓一眼热!她这样了,她心里还是记挂着家人的——可现在,不能说!
“嗯,姐,让小赞送你回去吧,我和细细真还有点事儿马上就要走。姐,——”可晓抓住他姐的手腕,真是心绪难言啊!要不是和小赞的事,他们赶了回来,这个节骨眼儿——飞机就停在顶层,不是出了艾磊这层意外,他们当时也是准备就叫小赞送她回家,他们立即乘机离开的。
细细过来狠狠亲了口可娃,和可晓一起走了。保护好家人就是保护好她!
这时候,和许的电话也响了。
和许还在疑惑可晓和细细是什么事如此紧急甚至不顾多留照看可娃,当然,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他们家这个阎王弟弟失踪几多天搞得和许正花心思找,却突然有一天给家里来了个电话竟然说“老子法国呆腻了也想回北京混混”?搞得家里人糊里糊涂的,他好好北京当兵的,怎么又法国了呢?这本来就是个罩不住的混账东西,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家里人起疑可是也放下了一颗心,起码人有了音信撒。
人找到了,就是叫人气不完!国防大学他也不上了,可还没等和许找上他教训,就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和许是有一肚子疑问要问这小子呢!
接起了电话,是简帧,说夫人有事要他立即回去一下。和许想了声,低声说,“小赞也在我旁边,”言外之意,就是叫简帧问问他妈妈,要不要把小混蛋也拎回去“审审”,却,那边的简帧急急忙忙回答,“别要小赞回来!这时候,千万别带他回来!”
和许眉头一蹙,心里有数儿了,这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嗯,”却还是沉稳一吭,挂了电话。
“那你送她回的同时,过去拿起放在床上的可娃的袜子,走过来拉她坐下,蹲下来给她穿上,“以后千万别象今天这样光着脚到处走,你体弱,寒从脚下起——”
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可娃双手搭上他的肩头,“你有什么急事?”好像有那么点依依不舍的味道,
他却低着头仔细柔柔地给她穿好袜子,说,声音很低,“我哪件急事离得了你——”
“什么?”可娃没听清楚,他却这时候站了起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没事儿,不急。”
可娃看着他离开,突然喊了一声,“和许!”
和许回头朝她笑了下,又看向和小赞,“送她回去,路上小心点。”走了。
和小赞看着她,看着他哥,
第一次觉得,他哥,真的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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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就回去。”
“回哪儿?”
“回去上学啊,你真要我生气?”
她声音有点提高,和小赞不做声了,老实抱着开落跟在她后面。
她双手放在运动服的荷包里,一个人走在前面,心事重重。和小赞望了眼怀里的开落,小家伙已经醒了,笑呵呵地抓着他的衣服傻笑。小赞低下头用鼻子调皮地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