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叹了口气,松了手,坨坨走回去牵起小赞的手腕拉着走,“去把衣服换了,男不男女不女丢谁的脸!”一手还捂着自己的脸蛋儿,撅着个嘴。这真是她的小劫数哇。
小赞愣愣地望着她拉着自己手腕的手,莫名一阵鼻酸,这一切情绪都仿佛是本能,好像身体里住着另一个自己,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他——
进了屋来,可晓抱着开落走向
电话,“开落喝奶没,”一边拿起话筒按了客房服务,叫送一杯热奶上来,
可娃看儿子安顿下来,这边放了心,一转头,自己牵进来的那个还傻站那儿,眉头一皱,又小吼,“你去洗澡!把这身给我换下来,然后好好儿跟我说这怎么回事儿!”
细细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这样的可娃,她这管着和赞就象管儿子,也蛮有趣。
细细抬起一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她这脸上怎么办,”
和赞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想关于自身这“诸多为什么”了,因为,她这么吼自己,自己竟然还感觉蛮高兴,高兴的想哭!咳,这莫名其妙别扭的贱法——
干脆顺其自然,顺着自己的心,我想听她的话,我想象个傻子听她的每一句话,——
和赞无精打采般慢慢扯下头上的假发,“用牛奶洗就行了,我喜欢用牛奶给她洗——”这话儿就象不打草稿般顺嘴就出来了,和赞突然停住!
他真的受不了自己了!
我喜欢用牛奶给她洗——怎么说这?怎么说成这?!
他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了,一个自我情绪都控制不住的人,谈何作为?小赞丧气极了,突然觉得,自己,毁了。
谁也没看,小赞甚至有些凄哀的独自走向浴室,咱小赞啊,眼睛都有点红,
你说,可娃一直望着他呢,小赞脸上的凄独——你叫坨坨怎么过得得?心一扯,几疼喏。
忙跟着走过去,跟着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就是象个老妈子忙碌命的开始往浴缸里放水,一边当然还是嚼哦,
“快把衣服脱了,好好洗洗,一身怪味儿,”
一边弯腰试水温一边扭过头看他,见他还愣愣站那里,坨坨直起身甩着手向他走过来,过来就给他解扣子,一边解一边眉头皱着还是嚼,
“你还非要我伺候你啊,四德,你该长大了好不好,”解开他胸前的扣子,她突然仰头望着他,双手捧起他的脸,拇指抹着他脸上淡谈的妆,望着他,心疼,心疼——“四德,你什么时候不叫我操心,你什么时候真正长大,可以爱护我,可以爱护我们的——唔——”
真是入心入魔!
和赞突然就紧紧搂起了她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怎么这么让我疼!
她怎么这么让我伤!
她怎么这么让我——
小赞吻着她,如此熟悉如此熟悉!熟悉到那滚烫的泪啊,——就象那没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掉了下来,
小赞咬着,甚至在哽咽,“你——你——一”可就是喊不出她的名字!
如此熟悉,却,就是喊不出名字!这叫和小赞伤透了心。
可娃抱着他的头,小赞哭得人心里扎着疼,亲一下他抹一下他的眼泪,“四德,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到底怎么了!”
妖孽的眼泪确实金贵,特别是和小赞这样的骷心烂肺,但是,自己的女人跟前,就算不记得了,可气息,可感觉,那是深埋在骨子里的啊,一触即动情!哭,那是委屈,那是伤心,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你了,怎么丢了你——
水,生之本源。
水里来水里去,荡漾间回到那个最初——
小赞信任水,他想在水里叫自己清醒,想起怀里的女人,想起她,——你是我的谁——
双手就环抱着她的腰,一提,小赞还流着泪,突然就带着她一起落进了浴缸里!
水溢了出来,他吻着她的唇沉入水底,
他以为她会惊慌,
他以为她会推开自己——
她却只是牢牢地抱着他,她却只是信任地看着他,
信任,
信任,
信任!
“没——没时间了——你——你接生——”
“快!我——信任——”
脑海里轰鸣的叫声突然如一握有力的劲拳狠狠地击碎了那黏稠的脓包!
水里,可娃分娩时那执拗的眼,那坚强的,信任的,幸福的——彼时的可娃与此时的可娃渐渐重合——
“可——可娃——可娃!”
我照业的和小赞哇,就象那找着魂寻着家的可怜孩子突然抱起可娃冲出水面放声大哭起来,抱得可娃那个紧,硬象要把人吞进肚子里!
“可娃,可娃,——呜呜——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可娃——”
惊天动地的落水,惊天动地的哭声早已经把外面的可晓和细细吓着跑了进来,可这一看——
可晓摇摇头,大叹了口气,“咳!还真就他会折腾!”话虽这么说,眼神里明显是放下了一颗心。“小棉袄”算是彻底醒了。
总不能叫开落见这种场面吧,可晓抱着小儿子又出去了继续喂他牛奶。细细手悠闲地插在裤子荷包里懒懒地斜靠在门框边,——咳,都是荒唐主,就不分年纪大小咯。该煽情时要煽情,该荒唐,——还是要荒唐上滴。
“四德?四德——”
和赞这对她又哭又亲又咬的,坨坨是真迷糊了,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