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诺紧贴着窗台,进退维谷,只有瞪眼看着他。四周,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身上温热的气息。
他俯下身,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身上。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似乎要穿透到她的内心深处。姜允诺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扭过头不再看他,脸颊边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良久,他才直起身,戏谑说,“你也知道害怕,嗯?”然后,转身走到衣橱前,拿出t恤利落的套上,穿好羽绒服,向门外走去。
“又不是本命年,穿什么红色的……”,他边说边关上门。不久,屋里传来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咝,好冷,许可走在雪里,顿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用手摸了摸,才发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到小吃店里打包了两碗牛r面后,想了想,又要了二两锅贴,这才往回走。还没到公寓楼下,就看到某人的身影。走为上策,视而不见,是她想要逃避时的一贯作风。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他堵住她的去路。
“不用,我还有事”,她低头看鞋,发现他居然穿的是洗澡用的拖鞋。
他无可奈何的看看手里的早点,“记得,早餐一定要吃。还有,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姜允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抬腿就走,烦,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等会儿,我还没说完”,他叫住她,眼睛却望向别处,“林轩不太适合你,分了吧”。
“……”
他看了看她戴着的那条的围巾,“其实,雷远这人还不错……”
姜允诺的心,在这一瞬间无由得往下坠着,她抬起头,冷笑着说,“凭什么,要你来安排我的感情,我可爱的弟弟”。
许可一时语塞,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对她说了。姜允诺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有些傻气又自以为是,天生就喜欢和自己作对。从小,两人就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即使明明知道他是对的,她也会不遗余力的用实际行动反驳他的建议,并长久的以此为乐。
这一刻,许可突然发现,在她的面前,自己却成了十足的傻瓜。对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担心她遇人不淑,现在还穿着拖鞋呆呆的站在雪地里,尽管他的样子很酷,引来无数路人频频侧目。他将手里的东西扔进路旁的垃圾桶,然后做了一个他这辈子认为最可笑的决定。
挖掘别人的隐私是全人类的共同嗜好,无论是中国人或者欧洲人,大学女生或者家庭主妇。在大学里,使众人好奇的无非是,谁暗恋着谁,谁家里有个会挣钱的爸爸,以及,谁和谁的上过床。而此时,姜允诺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是因为她昨天的彻夜未归。她原本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个越来越让人心烦意乱的许可,她就开始变得惴惴不安,仿佛他俩之间的关系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如此,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寝室里安静的出奇,四个人沉默的做着各自的事情。可是姜允诺轻微的一举一动都能引来其他三人探究的眼神。这种怪异的氛围让她觉得好笑,也渐渐冲淡了起初不安的心情,没有人,可以抵挡自己极力掩饰的好奇心。
我们生活中,总会出现好心的人,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宁静。
“姜允诺,昨晚看通宵电影去了?”黄子曦笑嘻嘻的问。
“不是”,她直觉的回答。
三个人一齐看向她。
“开房去了”,她淡淡的说。
周雨正喝着水,“噗嗤”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
三个人继续看着她,谁也不愿开口,说出那个非常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可惜是一个人”,撒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暗自叫苦,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矫情,直接说住在自己弟弟那里就好。为什么要说慌……早上的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浮现,带来的依然是令人心跳的感觉。该死,她有些愤怒的打断自己。他是个小流氓,他就喜欢看她出糗,他还着急的想把她推销出去。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无聊,嚣张的半大小子……
平安夜的这一天,y沉沉的天空下,白色的积雪融化殆尽,露出了灰色,惨淡,湿冷的校园。
中午,是一年一度的“学院杯”足球比赛的决赛,姜允诺照例被雷远叫过去端茶递水。好在两边粉丝团都极为热情,几乎承担下了所有服务工作,她便可以随意坐在一旁发呆。
“赌一次,你先说哪边能赢?”,雷远对她说,“谁输了谁请吃晚饭?”
姜允诺抬起头,有些茫然的问,“我们院在和谁踢啊?”
“同学,下半场都快结束了,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雷远冲她只摇头,“当然是和我们法学院,你没看见许可也在上面吗?”
“啊!?”,她这才仔细的找了找,由于刚下过雪,场地湿滑,几乎所有队员的身上都留下了泥泞的印记,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喂,我说”,雷远用胳膊轻轻顶了她一下,“你有心事啊,为情所困?”
“没有。”
“那天晚上,小轩轩找你干嘛?”雷远不依不饶。
姜允诺用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看他,“你少三八点行不行?”可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还不止一个,坐在她另一边的关颖也好奇的看着她。
“叙旧而已”,她只好胡乱搪塞。
看台上的阵阵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