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可是勺子却固执地
停留在我的唇边,凌迟着我的脑神经和味觉、消化系统。
可恶,都说了是敌人,干嘛要做得这么暖昧?
“我说不用了!你听不懂。。”我忽然生气了,猛然抬头却不期然撞上他那双明亮的双眸,他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宠溺的神情,迷感了我的心智,让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听话。”那低醇如酒的声音象梦一样飘进我的心里。
我傻傻地缴械投降,默默地吞掉一口又一口他递过来的关心,焦虑,心疼,懊恼,忧虑。。
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我陷在一片迷雾之中,神思恍惚。
结果,在这种极度诡祸和暖昧的气氛下,我这个宣称只吃一点点的人,喝光了三大碗小米粥:而那个自称饿了的家伙,却只浅尝了一口。
我怔怔地瞧着他耐心地给我喂水,再擦了脸,又扶我躺下。
他薄唇微抿,神情专注,桔色的灯光给他周身抹上了柔和的暖色,使他向来呤厉的脸部线条渐趋柔和。
这样的温柔体贴的君默言,是我从来也不曾见过的,我心怀忐忑,既疑惑又不安,还夹着一丝的迷惘。
“为什么?”我终于憋不住,坐起身来,直视着他。
这样拖泥带水,玩着你猜我猜的游戏,向来不是我的专长。我做事喜欢直接明朗,干脆利索。
说得血腥一点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什么为什么?”他微微一怔,挑起眉毛,讶然地睇了我一眼。
“别跟我装糊涂。说吧,为什么前倨后恭,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是个直肠子,这么大一个疑问摆在心里,不如你直接杀了我痛快得多。”我昂着头,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呵呵,看来你是真的吃饱了,恢复了元气了。”君默言偏着头打量了我一遍,满意地咧唇一笑。
“你少打马虎眼。”我白了他一眼,脸一红,气便有些弱了。
他这句话是不是暗示我有过河柝桥,忘恩负义之嫌?呃。。早就说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不为什么。你既是我昭王明媒正娶从大门迎进来的,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只要你一天没有离去,一天还是昭王妃,就还是我的责任。”他微微沉吟,转开头去,避开我的视线,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和淡漠。
责任?这么说来,我对他来说,就只是一段为期六个月的责任?
他不想负的时候就杀,忽然醒悟了又哄?
“既只是一份不想负的责任,那何不干脆点彻底摆脱算了?休书拿来,何必还要强撑着受那三个月的煎熬?”
我冷笑,胸中似塞进了一团乱草,闷闷地,竟似无法呼吸。紧紧地揪住丝被,脸,渐渐惨白了起来。
“早日摆脱了我,你想去哪里?去投靠林书桐还是江子枫?”君默言眼角一跳,眸光幽黯,凛着容,冷然一笑:“通过这次教训,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俩个加起来还斗不过我?”
“如果只是想找个依靠,又何必那么麻烦?我昭王府不介意多养一个人,正好也省得我花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别的女人。实在闲得无聊的话,你不妨考虑生几个。。”
他把女人看成什么?又把我苏秦看成了什么?
“你!”我气极,一时却也没有思考他话里的深意,挥起手便想甩他一个耳光,却被他稳稳地握住了手腕。
“哼!以为我是江子枫那r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君默言面罩寒霜,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冷冷瞥着我,雪白的牙齿闪着邪恶而暴戾的光芒:“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才挨你一记耳光?想必不止是一个吻吧?那招上次我试过了,你可陶醉得很,并没有赏我一记耳光。是那小子太青涩,还是他太粗鲁。。”
他该死的说对了,江子枫的确是吻了我——虽然我不是自愿的!
“你!”我气得全身颤抖却无话反驳。羞愤难当,又委屈莫名,一时急怒攻心,只觉嗓中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耳边传来他惊慌地大叫:“小雪!”意识渐转飘渺,终于陷入了黑暗…
“……怎么样?”
“回王爷的话,昭王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走因一时急怒攻心,导致心气逆乱,神无所归,故而引起昏厥,稍事休息应无大碍。”
这人的声音苍老中透着温健,听起来却很陌生。
“那怎么都三个时辰了还不醒来?”君默言显得落些焦噪,失了平日的冷静。
“回王爷,王妃昏厥到的确无大碍。只是她脉象沉微,y寒内盛,阳气衰微,四肢厥冷,加之外感寒邪,又心怀愤怒。《素问…y阳应象大论》说:‘暴怒伤y,暴喜伤阳,厥气上逆,脉满去形,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
“又云:思伤脾而怒伤肝,肝气宜条达舒畅,肝柔则血和,肝郁则气逆。肝失条达,肝气就会横逆。‘肝气横逆,克犯脾土’。所谓‘喜乐无极则伤魄,魄伤则狂,狂者意不存’,故王妃此刻五脏已虚,六腑已竭,血脉已乱,精神已散,疾病已成……”
我的老天;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蒙古大夫?明明就是一场重感冒,再产重也不过是个急性肺炎。他这么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讲下来,好象我立刻就要去见阎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