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郁卒,加之昨晚一夜碾转,到天明才合上眼。精神恍惚之下,却也懒得同她多说,只依旧歪在那里养神。
“小雪姐姐,这是什么?”惜瑶只安静了片刻,挨过来,轻轻推我。
“什么?”我懒懒地打开眼帘瞟了她一眼 她柃着我整理的那只包裹,对着我那双波鞋,挤眉弄眼,研究得正起劲。
“难不成是双鞋子?”惜瑶拿着它捣鼓了一阵,掩住唇,发出一阵惊叹:“天哪,小雪姐姐,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嘛,从远洋船上外国客商那里弄来的。这玩意穿着爬山,走远路比绣花鞋可舒服多了。”我伸个懒腰,再打个大大的呵欠,随口胡诌,接过波鞋顺手塞进包裹里。再把包裹靠到身后枕着腰。
鞋子让她瞧见还好解释,要是再让她翻下去,发现我带来以防万一的那半版安节青霉素,我可就得费一番唇舌了。
现在已是深秋十月,山里日晚温差又大。包不准有个头疼脑热的,备点药放身上安心得多。
“咦,二哥咋不见影子?”好奇宝宝左顾右盼了一阵,见我不理她,掀了帘子往车外探头探脑。
“不知道,许是事忙。”我懒懒地应了一句:“还有多远?”
“早着呢,要天黑才能到。”惜瑶掉过头来拖我:“好姐姐,别睡了,我闷得慌,陪我说会话。”
“哟,这会子嫌闷了。你成天往张公子家跑,怎么不见你嫌他话少?”我忍不住轻声取笑。
“小雪姐姐。”惜瑶语带娇嗔,雪白的双颊上泛起两朵红云,神色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咦?有状况哦?我精神一振,猛地坐了起来,到她面前,捉住她的肩膀,眯起双眸,煞有介事地左右端详了她几遍,不住地冷笑。
“小雪姐姐,你干什么?”惜瑶咯咯娇笑着躲闪着我的魔爪,惊骇地问。
“老实交待,是不是对允直动心了?“我瞅着她呤笑了半天,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发问。
“不是!“她惊跳起来,退开好远,缩到车子角落,矢口否认,面色乍青乍红。
“不说是吧?”我扑过去,把她按在身下,上下其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哈哈,咯咯。”只惜瑶笑得喘不过气,终于讨绕:“好姐姐,你放开我,我认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微笑着松了手,谁知她一个反扑却把我按在了身下,以我之道反治我之身。
一时之间,我忘了烦恼与她打闹在一堆,清脆愉悦的笑声透过厚重的丰帘,传出去很远很远。。
雪岭围场,离京城有一百七十多华里,这么长一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着,一直到酉时末才到达目的地。
围场四周早已兵丁密布,禁卫森严,无数的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君惜玉还算聪明,没有发表长篇大论,随意讲了几句,便放大家各自休整。
我在车上吃了些喜儿替我准备的点心,腹中不觉饥饿,又不耐烦跟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用餐,还得礼让来礼让去的。所以托辞身子不舒服,先进了别院中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却是被三通号炮吵醒。紧接着便是低沉洋厚的号角号吹得呜呜作响。
这种情形,自然任是睡神降世也无法再睡下去。我只得披衣下床,从窗外探头去瞧,却只看见红黄黑白青一片五色旌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信步走出去,远远的已见到高高的帅台上,一面杏黄旗随风飘扬,君惜玉居中,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君默言在他左手边陪坐,依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台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队早已整装束容,列成方阵。刀剑林立,斧碱森然。
那三十名武举着装齐整,精神抖撤,按排名分数,分列立于台下。我极目望去,江子枫却立在左边第一行第一列。嘿嘿,想来考得是不错的了。
却见从军中飞奔出两骑快马,手持红旗,疾驰而至将台之下,飞身下马,躬身禀报:“武举列队已毕,恭请圣上御试。”
早有内臣高声应答:“奉上愉,御驾亲出殿试。”
刹那间,台上台下数干人众一片鸦雀无声,只余下强劲的山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响。
君惜玉缓缓起立,目光炯炯扫视台下一周,朗声道:“诸位爱卿,朕今日上禀神灵,列祖列宗庇佑,下怀天下苍生,为保我天启王朝江山永固,万世基业永享。特开武举,兴军事,振军备。”
“尔等均为热血男儿,身怀绝技,是国之栋梁,今日庭前应尽展平生所学,为国所用,报效朝庭。以慰朕心。”
君惜玉训话完毕,台下又刷刷跪倒一片,三呼“吾皇万岁,天启王朝万岁。”气氛顿时达到顶峰。
我偷偷躲在柱子后面,踞了脚尖,正瞧得高兴,肩膀上冷不防让人轻拍一掌,掉过头来一瞧,却是惜瑶那小妮子。
与她并肩站着的是一个明眸皓齿,身穿淡绿檑裙,年约双十的少女。
“小雪姐姐,这比试有啥好瞧的,不如咱们去玩吧?”惜瑶撅了唇,亲热地摇着我的臂,一脸的娇嗔。
“书雁,好久不见。”绿衫美女明眸善眯,轻瞥了我一眼,红唇微启,浅笑盈盈。
糟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