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不再坐木家的车上学,每天早上跑步到学校,轻轻松松,从不迟到。
我回到教室时,居然发现我的课桌被搬到教室最后,上面还有几个大脚印。我不动声色的将桌子搬回原位,用纸将脚印擦干。正要坐下时,发现椅子上还两颗图钉,钉尖朝上,这样的小把戏上演次数太多,多得我连眼皮都不抬直接扫落钉子坐下来。我没有同桌,坐在教室的最后,因为班里人是单数,因为我在班上是女生中个最高的,和从前一样,我坚守教室最后一桌的阵地。
木北离我坐得远远的,生怕别人认出我跟他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呢?尽管我已改成木安之,但从来没有人把我和木北的木联系起来,如果一定要联系,必定是仇人,他隔三差五地在我跟前搞破坏,撕我的本子扯我的书,在我衣服上洒墨水,在我的课桌里丢垃圾,和别人同学串通戏弄我,还学着我不标准的普通话在教室里和别人对练,我的普通话夹着青山村的口音,进学校的第一天,就被人嘲笑,这也是不我喜欢说话的原因。只是并不是我少开口嘲笑就少,在木北的恶意带领下,几乎全班兴起了青山村式的普通话,尽管我的普通话正努力地越来越接近标准。我本着只要他不伤人的原则,随他去闹,富人家的少爷和公主有点坏脾气,何况还跟我有那么点血缘关系,我能容忍。
我的前桌是个女同学,叫李月,她是班上唯一对我说话不带鄙视的女生。现在,她扭过头跟我说话:“木安之,你昨天的英语课又没上啊?”
我“嗯”了一声。
“这个星期四和星期五月考,你知道吧?”
我点头。
“不要再逃课了,越逃越不会。”李月好心提醒。
我明白这个道理,但也明白,我不逃也不会,与其在教室里听天书,不如拿起书本死记单词,我没有其它的办法。
“听说学校改革,成绩最好的学生,前五十名成立实验班。每次的月考成绩会存档的哦。”
我眼睛一亮,初三按成绩分班?如果能和木北分开,那多好!按现在木北的成绩,也就是个中等,我要么成绩最好,要么成绩最差,和他同班的机率才可能最小。看来,英语必须要搞上来了,这样才能自由调节自己的成绩,当他好时,我就差,当他差时,我得好。可是,英语该如何才能搞上来呢?我有些迷茫。
下午放学后,我没有急着离去,跃进了小树林爬上了我的歪脖子树,发现木兰留下的那条小裤裤不见了。只是,多了一个人,闪着一双桃花眼,朝我妖艳地笑。
“你果然又来了。”
我不理他,心里默记着单词。
“学英语怎么能死记硬背单词呢?”阮重阳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手里的单词本。
我心一动,看着他。
“学英语要常常跟英语接触,练习听和读,慢慢了解其中的语法和规律,你看中文,不是会写那些字就会用吧?最起码要知道那些字的意思和用法吧?英语也一样,光知道那个单词的拼写是没用的。”
“我英语很差,不知道怎么学。”我轻声说。
“你看电视就选英语台,看电影就选英文片,听英语歌,用电脑时,浏览器,电脑界面什么的,都以英文为主,习惯r和英文网站的新闻,就是让英文在你的生活中成为重要的一部分,这样你学起来就轻松多了。”
我不说话了,看电视,没有主导的份,看电影,我舍不得钱,用电脑,没有,更不用说其它了。
阮重阳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说:“你不可能这些都没办法做到吧?”他后退两步,仔细打量我身上的衣服。我穿的是校服,学校虽然发了校服,但没几个学生穿,这里都是富家子弟,穿着名贵光鲜,怎么肯穿呆板古老的蓝色校服?我大概是学校唯一将两套校服轮流换洗的学生。我也不是要故意显示自己独特,而是雪姨给我买的衣服,不是偏小就是偏大,而且大多是裙子,我不喜欢穿裙子,不方便跑步和翻墙爬树,所以,我选择了校服,既大众又合理。
“你下来,我有办法。”阮重阳突然说道。
我迟疑了一会,翻身下来。阮重阳从裤袋里掏出一个mp4,将耳机塞到我的耳朵上,然后他调动了几下,立即耳边传来一首英文歌。
“这里面全是英文歌,你拿去听,回头再下载一些口语片段给你练习,我还可以跟你练习对话。”
我看了他一会儿,将耳机取下,放他手里,拍拍衣服,起身离开。夏婆婆教训第三条,警惕任何人任何事,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喂,你干嘛走,我是真心想帮你啊。”阮重阳跟在我身后急急地解释。
“谢谢你,只是,我不需要。”我说,手撑在围墙上,一顶,翻身而出。一个昨天和我的亲姐姐在这里野合的男生,今天要帮我学英语,就算你是真心、好心、诚心,我也不接受。
星期四月考开始,我按照以前的惯例,将试卷分数尽量保持在八十分左右,只有英语不是我能控制的,眼睛一闭,a,b,c,d,乱填一通,作文,空白,附加题,空白。
星期五一考完,教室里人一下就跑得差不多了,比平时都快,我埋着头慢慢收拾书本准备回家,李月说:“我们去看高中的篮球赛吧。”她的声音很兴奋。
我摇头,没兴趣,心不在此啊。
“去看看吧,全班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