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生平第一次诚恳的低下头来求自已的婆婆,霍小栗也哽咽了:“妈,不是我心狠,真的没用的,儿媳妇顾嘉树还会给您娶,用不了多久,您还会有个胖孙子……”万念俱灰的伤疼让霍小栗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捂着嘴,转身跑下楼去。
“用不了多久还会有个胖孙子……”肖爱秋疑惑地重复着这句话,跌跌撞撞下搂,拍着霍小栗卧室的门:“小栗,你跟妈把话说明白,除了铁蛋,妈没第二个孙子,就算是生出来了我也不认!”
回答她的,只有霍小栗呜呜的哭声。
肖爱秋颓然坐在地上,一把又一把地抹着眼泪,她没想到儿子把混犯到了这程度,她恍恍惚惚地回了家。
顾嘉树正坐在客厅里等她,见她回来了,忙放下水杯:“妈,深更半夜地您跑哪儿去了?”
肖爱秋扬手就扇了顾嘉树一巴掌,“嘉树,你想让妈死啊?”说完就滔滔地哭了起来,顾嘉树以为母亲的哭,不过是在霍小栗那儿碰了钉子,遂安慰她说:“不就是离个婚吗,您至于吗?”
“不就离个婚?亏你说得出口,嘉树!我告诉你,除了小栗,妈这辈子就没打算认第二个媳妇,除了铁蛋,也不会认第二个孙子,你说!那个狐狸精到底是谁?你还让她怀了孩子……”肖爱秋坐在沙发上滔滔地哭着。
“妈,您说什么胡话呢?”顾嘉树越听越乱套,也恼了。
“妈做梦都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龌龊事来……嘉树,算妈求你,你这就去找她,只要她能把孩子打掉,你让妈干什么妈都答应……”
“妈!我要怎么说你才信?!”顾嘉树怒不可遏,风一样卷出门去。
2
霍小栗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刚要迷糊着,突然,就觉得一阵冷风卷进了卧室,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顶灯就亮了,她看见了满脸怒气的顾嘉树,正指了她的鼻子,嘴唇微微地哆嗦着:“霍小粟!”
霍小栗很快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她看了顾嘉树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顾嘉树:“说吧,我听着。”
“你少给我装没事人,霍小栗,你为什么要跟我妈胡说八道?”顾嘉树转到霍小粟眼前,一副恨不能打人的样子。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
顾嘉树的手指快触到她鼻子上:“跟我装傻?霍小栗!我爸刚走,我妈已经够伤心的了,你怎么忍心?我没想你这么恶毒!”
霍小栗蹭地坐起来:“我恶毒?顾嘉树,我恶毒到怀了别人的被子还让别人去找你示威了?”
顾嘉树想咬牙切齿:“你也敢?!”
霍小栗没想到顾嘉树会如此的理直气壮,就疯了一样从床上爬起来,一头撞向顾嘉树:“顾嘉树,你滚!永远别让我看见你,我看见你就恶心!”
两人正气喘吁吁地撕扯着,突然,铁蛋哭喊着闯进来,拼命地想把两人分开:“爸爸,欺负妈妈你是坏蛋。”
两人就僵住了,披头散发的霍小栗看着赤着脚丫子嚎啕大哭的铁蛋,不由地悲从中来:“顾嘉树,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出门让车撞死!”
说完,搂着铁蛋,嚎啕大哭。
顾嘉树失魂落魄地看着抱头痛哭的霍小栗母子,像游魂一样喃喃重复着霍小栗的话:“我也想死,最好现在就让车撞死!霍小栗,请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怀了我这个花心王八蛋的孩子?”
“你他妈的少在我跟前装无辜,也别告诉我你他妈的搞得女人太多,连哪一个怀了你的孩子都不知道!”霍小栗吐字清晰地扔出了这一连串的恶毒话,用脚把门踢上了。
顾嘉树开着车,在街上游荡,突然觉得自己可怜,这些年来,为了这个家,他一直在努力打拼,可拼来拼去了,居然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回的流浪汉。
天蒙蒙亮了,他看着一对清洁工夫妇正在清扫马路,女人不时从清洁车的车把上摘下保温杯,拧开盖子,笑盈盈地让男人喝口热水歇息一下。
望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顾嘉树的眼睛模糊了。
就算这些年他因为忙事业忽略了家,就算秦紫给他拔了五根白发引起了了霍小栗的误会,可她怎么能就此认定他有外遇了呢?而且还离谱地认为他的外遇情人是秦紫,秦紫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太荒唐了,他兀自哈哈地笑了两声,泪水就滚滚地流了下来。
3
霍小栗感觉到了王医生惊诧目光。不仅是王医生,还有科室里的护士。因为她右边脸上有一块青,昨晚和顾嘉树扭打时撞到床头上了。
霍小栗知道自己被打的消皂,会像瘟疫一样传遍整座医院,在未来几天内,她会像一把打发无聊的瓜子一样被大家嗑来嗑去。她无所谓,有人想嗑就嗑吧,就当她娱乐大众了。
她平静地给病号诊断着各色妇科疾病,给想中断妊娠的孕妇提手术建议,甚至还跟一位大月份孕妇预约了下午的堕胎手术。
王医生小心翼翼地问:“小霍,你行吗?”
霍小粟心平气和地说:“又不是疑难手术。”
“小霍……”王医生还是有点担心:“要不,这台手术我替你做吧。”
“不用。”霍小栗抬头,冲门诊外喊:“下一位。”
一个年轻前卫的女孩子吊儿郎当地走进来,霍小栗觉得面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便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