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树隐约听到霍小栗在走廊上打电话的声音,就出来看了一眼。
霍小栗已跟罗武道说完了,想了想,还是又给顾美童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罗武道的意思,顾美童半信半疑地问你是罗武道什么人啊,他就那么听你的?
霍小栗说你爱信就信,不爱信就算了。
顾嘉树一直在走廊听着,也觉得有点奇怪,问霍小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小栗就把顾美童不是不要孩子,而是她要不了孩子,却又怕罗武道因为这不要她了才撒谎的事说了一遍,顾嘉树登时就惊得目瞪口呆,突然想起了他和顾美童一起去莱西的路上说过的话,这才明白当时顾美童并不是要拿生不了孩子当借口让罗武道别怪她是不给他生,她只是打着说谎的幌子说了实情而已,可是,他却用罗武道的父母知道了会更铁了心逼她离婚把她给吓回去了,可既然姐姐能把全家人瞒的滴水不漏,霍小粟又是怎么知道的?就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霍小粟瞟了他一眼说我是医生。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你有时间听吗?你会信吗?如果你问你姐,你姐会承认的话她就不瞒着大家这么长时间了,到时候,她一定会说我造谣中伤她,我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霍小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顾嘉树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以为呢?”
说这些话时,他们就像平时就针锋相对的同僚,因着工作关系,不得不相互交代一些事务,话可以说,但语气冰冷。
霍小栗的冰冷让顾嘉树很是爱伤:“我比罗武道值得信任?”
霍小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回病房去了,没多久,顾美童就像是丧家犬似的来了,一进病房,二话不说,拉着霍小栗就往外走,顾新建和顾嘉树都懵了。
顾新建推了顾嘉树一把:“你姐这是怎么了?你去看看。”
顾嘉树人还没出去呢,就听见顾美童喝上了:“霍小栗!你怎么就这么阴险?你凭什么说我生不了孩子?就凭你是个破区级医院的妇科医生?你是不是想把我和罗武道搅和散了看热闹?我告诉你,没门!”
顾嘉树生怕父亲听见她们争吵的内容,拖着两人就往走廊外走,顾美童边走边挣扎着要去打霍小粟……
顾嘉树压低了嗓子,威严地喝了一嗓子:“姐!你闹够了没有?!”
顾美童擎着一脸的泪:“好哇,嘉树,她都把咱家祸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护着她!”
三个人争争吵吵地到了院子里,原来,刚才罗武道打电话给顾美童了,跟她说再也不提离婚这两个字了,要和她好好过日子,顾美童不相信,就没头没脸地把罗武道噎得半天上不来气,罗武道一急,就说出了不离婚的理由,见她不相信就先不说了,一起去医院看岳父要紧。
顾美童越想越觉得不对头,依着罗武道那么想要孩子,农村的公婆也把她这不生被子的儿媳妇看成不下蛋的老母鸡一样记恨着的份儿上,一旦知道了她不生孩子的真相,肯定会是更坚决地逼着她离婚,怎么可能反倒是因为这而不跟她离婚了呢?
肯定是骗局。
为了把她手里的钱骗出来,再把她甩了,什么和她一起去医院看望父亲,让父亲放心?不过是罗家人麻痹她的小伎俩而已。为此,她更是恨透了霍小栗,如果不是她,罗武道或许还会寄希望于哪天她醒悟了,愿意给他生孩子了而把日子凑合着和她过下去,可她这一说,彻底地绝了罗家人在她身上寄托的最后一丝希望。
顾美童像个疯子一样,在院子里又哭又骂,顾嘉树也拿不准罗武道所谓的不离婚了,是不是和以前他们商量过的一样,仅仅是为了不让父亲担心,若是这样,那么霍小栗就真成了毁掉姐姐一生的罪人了。
尽管他知道姐姐撒谎欺骗罗武道很不道德,可是,在公义与亲情面前,他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顾美童是他唯一的亲姐姐,哪怕她有再多的不对,他也希望她能幸福,就算罗武道因此而离婚他也没资格指责他什么,可罗武道对于他来说,不过因了姐姐的婚姻存在才存在了的亲戚而已,一旦他和姐姐的婚姻解除,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从陌路回归到陌路而已。
看着满脸是泪的姐姐,再看看冷冰着一脸不屑的霍小栗,顾嘉树烦躁得都快跳起来了,把霍小栗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跟我说实话,罗武道所谓的不再离婚了,是为了安慰我爸,还是真格的不离了?”
面对疑神疑鬼的顾家姐弟,霍小栗已懒得再多说任何一句话,冷冷地甩开了顾嘉树的手:“时间会告诉你。”
“嘉树,你听听,她这是什么话?”
“人话。”霍小栗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回病房了。
顾新建已经走了,当他听到顾美童说你凭什么说我不能生孩子时,就觉得有块石头堵在了胸口,他想起了霍小栗拿到顾美童的药瓶时的表情,想必,那会,她就猜到了顾美童不是不想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