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老二雍茗轻握住母亲瘦不见r的手腕。
「茗儿,妳个xchu枝大叶的,凡事可要谨慎些,明白吗?」
「茗儿明白。」
凤娘抬起颤巍巍的手,老三雍轼立刻握住。
「轼儿,娘明白你在玩啥。」凤娘瞪了儿子一眼,雍轼干笑了声。「也好,别耽误人家。你是家中独子,可要好好照顾姊姊妹妹。」
「轼儿明白。」
「荃儿。」老手一招,雍荃连忙挤过人墙而来。「妳最聪明可x子也最烈,刚则易断,晓得吗?」
「嗯。」螓首一点,泪珠儿纷然滚落。
「娘……」年纪最小的雍芊爬上母亲的床,腻在母亲怀中。
「芊芊,妳要乖,要听姊姊们的话,别老爱调皮捣蛋的!」
「芊芊会乖!」雍芊用力颔首,「那娘也要乖,赶快把病养好,陪芊芊荡秋千。」
「芊芊……」凤娘心疼的抚着小女儿的乌发,「娘可能没法答应……咳……咳咳……呕!」一口鲜血呕出,染红了床褥。
「娘!」大伙顿时乱成了一团。
「快叫大夫!」雍轼朝家丁大吼。
「别忙了。」凤娘喘了口气,那双混浊的眼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清明,直勾勾的望着孟老爷,「老爷,请记得答应妾身的承诺。」
「我记得!我记得!」孟老爷用力点头。
「记得就好……」一抹浅笑扬在凤娘唇角,「记得就好……」
眸子缓缓闭上,细臂无力垂落床缘。
「娘……娘!」
号哭声震动屋瓦,任凭子女们再怎么殷切叫唤,凤娘的眸子仍是永远的闭上了。
※※※
翠娘的寝房内,两个女人正气愤的在咬耳朵。
「老爷真是老胡涂了,竟然答应三妹的要求!」一心想夺得纺织厂管理权的翠娘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下该怎么是好?」雁娘急得绕桌打转。
这两个女人平时也是劲敌,可为了同一目的仍可掩藏真正心意,表面化敌为友,共商制敌大事。
「三妹这一死,那五名子女还要守孝三年,要不是因为这样,我非想方设法速速把她们统统嫁出去!」
独子雍轼嗜赌,典型纨裤子弟,无能败家子一个,没啥好怕,况且她早未雨绸缪在襁褓中就将其牵制。
怕就怕那些常常跟她们唱反调的女儿,真以为有了母亲遗言做后盾,就可在孟家作威作福了!
「老爷都答应让她们婚姻自个儿作主了,哪能随便找人嫁啊!」这才是最头痛的地方啊!
翠娘双眸y沉一闪,「守孝不能嫁,婚姻自个儿作主不能逼,那咱们就想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雁娘好奇的问。
翠娘手指一勾,雁娘立刻附耳过去。
听了翠娘的计谋,雁娘吓得脸色发白。「当真?」
「当真!」翠娘坚定颔首。
狡诈y险的光芒逐渐浮上雁娘双瞳。「那要先对付谁?」
「平常跟在三妹身边管事的雍荔!」她是头号大敌!
※※※
办完母亲的丧礼,仍在守孝期间的雍荔着麻衣斩衰,头绾丧髻,打起j神,收起泪水,前往纺织厂巡视。
这是母亲以她最后的生命交给她们的产业,即便内心因母丧而悲痛得几乎难以下床,为不负母望,再怎么哀恸,也得暂时遗忘。
更何况,喜好渔色的爹爹花钱越来越不知分寸,昂贵的丝绸被拿来讨花魁欢心,为了拢络政府高官,只要一有新样绸缎,立刻双手奉上,银两更是大把大把的往外撒。
昔日的孟家可是扬州城首富,其富有无人可匹敌,排名第二的也只及零头,然产业落到孟老爷手上后,财产就如沙山崩盘,现下竟只落了个第三大富的窘境,可孟老爷毫不在意,即便妻子过世的现在,还是笙歌彻夜,毫无悔改之意。
她若不振作点,这个家迟早会毁在爹爹的手上!
还有,翠娘与雁娘觊觎孟家命脉已久,只要稍有不慎,她们随时会找机会夺走纺织厂,她自然没有时间沉溺母丧。
还好,她还有亲爱的弟妹们与她相扶持。
双胞胎妹妹雍茗虽然脾气坏,却是她最值得信赖的伙伴;老四雍荃是四姊妹中最聪明的,只要一遇上麻烦事,皆有锦囊妙计可解决;年纪最小的雍芊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可她的灿烂笑靥是她的j神支柱,只要看到她无忧无虑的笑,所有的辛苦都得到了慰藉。
姑娘家最终是要嫁的,不管如何,她非得坚守岗位,直到妹妹们许了好人家为止。
孟家纺织厂拥有高级纱缎绸绒绫绢等织机各百张,纺织女工千名,绣工百名,厂房腹地深幽,光是来回一趟,就耗去了大半天的时光。
纺织厂前有一大块空地,不少女工的孩子在那里玩乐,一看到巡完厂房的雍荔皆开心的奔过来,拉着她的手吱吱喳喳。
雍荔微笑应和,唤来丫鬟小敏,拿来糖果饼干送给小朋友们。
看到甜食,小朋友的笑容更灿烂了。
「大姊!」空地旁的木制大屋雕花窗棂处,露出一张与雍荔面目相似的娇美脸蛋。
那是孟家老二雍茗。两人虽是双胞胎,可雍茗的脸儿为下颔较尖的瓜子脸,雍荔则是丰润的鹅蛋脸,仔细一瞧,还是可将两人辨仔细。
「姊姊该去忙了。」雍荔笑着其中一个小朋友的头,提起裙襬,走进木屋。
屋内摆设极简单,正中央摆放大桌一张,平日雍荔就在这看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