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那个奇怪的女人。
后来找回了两个,死了一个,丢了一个。
然后那个城市,就再也没有了一个叫做苏以荷的疯子。
听说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找了那个女人好久好久。
每次去精神病院里的那间没人敢住的屋子,都湿着眼眶出来。
再后来,医院被拆迁了,因为建造房屋,人们嫌弃医院里的阴气重,不吉利,房子一直空置着卖不出去,就改成了一个火葬场。。。。。
再后来。。。。。。
108、听说,后来。 。。。
听说,后来。该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
缘字笔上写下的墨迹未干,他们浓墨重彩的人生依然很久远。。。。。。
孩子们上学去马洼村的路上,必然进过那个女人住的屋子。
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晓得那里住着一个有些痴呆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美,经常呆在屋里,在一台缝纫机前做出许许多多的衣服,谁去了就送给谁。
男人的,孩子的。
女人还在附近新建起的小学做了临时的教师,对着一屋子的小孩子,像是一个妈妈,老师很容易走神,但是学生们一热闹地叫醒她。女人耐心地教他们读拼音,写字,脑子里会闪现自己在灯光下细声地哄着一个男孩的模样。
女人住进这里已经有八年了,听奶奶说,刚搬到我们这里的时候,是一个五十多岁男人带着她过来的,买下了要搬走的王家的二层楼的小院,那时候女人天天被关在家里,村里的人都知道是个疯子,还以为是那个男人从哪里买来做媳妇儿的。
过了几个月后,才知道是他的闺女。
女人常常坐在屋前头晒太阳,村里的孩子都去看那个女人。
女人常常不说话,但是女人会笑,弯起嘴角眯着眼微笑的模样能让一群孩子看傻。
女人的爹姓叶,本来住在邻县,后来搬到我们这里的。
五年前,叶老爹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受伤的男人,身上鼻青脸肿的,被村子里的人拉回家住了半个多月都没好。
因为那是老叶打的。
后来说起这个男人,旁边几个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他每年都派许多人,专门找精神有问题的女人。有时候是他带着一个男孩,从一个村走到另一个村。。。。。
老叶知道这么回事,经常抽着大把子烟斗,眯着眼说,再缓缓,我闺女找不到婆家了再说。。。。。。
女人找了几个婆家,都是由于女人疯疯癫癫的毛病作罢,老叶又不肯委屈了闺女,直挑健全的男人,人家哪肯答应。
后来,倒是有一个英俊挺拔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男人到老叶家去了,却被他撵出来毒打一顿。
后来。。。
女人把男人救回来了,看着鼻青脸肿看不出模样还穿着只有农村男人穿的朴素衣服,她开始像是喂孩子一样伺候着,后来男人脸好的时候,女人发了疯一样忽然拿着扫把把他撵了出来,老叶知道跑回家的时候,女人不见了,女人失踪了一个下午,才终于回来。
女人被男人背着回来的,女人趴在男人背上睡着了,小脸哭得脏兮兮的,两个人很狼狈。
那天据说男人又被老叶打趴下了。。。。。。
不知男人做了什么事,气得脸红脖子粗地畜生畜生地骂着,隔壁好几家还能听见这叫骂声,都怕老叶一个生气把男人给打残废了。
后来。。。。。。
听说男人很有钱,在附近投资修了水泥路和卫生所,还办了一所像样的小学。
他们不是夫妻,村民们都说,那个女人啊,是他养的情人。
怪不得男人大手笔,女人可真是个好女人,善良温柔,时不时能做得一手好菜,说这些都是男人和儿子爱吃的。
村子里的姑娘妇女们经常去窜门子,女人和她们聊天的时候会笑着拿出一个俊俏少年的照片,说这是她儿子。
看了照片的人都说跟那个男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一家子可真俊呢。
所以,情妇的身份是落实了。
可人们总是心照不宣地不说出来,因为男人确实打心眼里对女人好。
住在他们隔壁的李婶笑骂着说男人一个星期来个一两回,俺家那个死男人在外头打工也是半年才回来一次哟。
开始的时候男人刮风下雨,雷打不动,一到周末就过来。
听说有天晚上因为下雪路滑,男人当天很久没到,女人在路口等着冻了了半夜,看着车灯哭着跑上去咬男人,后来因为天气路不好的时候,哪怕是周末,男人也不会过来。
女人和一群大婶淡笑的时候,会抿着唇笑着说,他不敢来。。。。。。
有人问过她,委屈不委屈,女人便只是笑笑,一直说,委屈他了。。。。。。。
她费尽心思地发疯逃跑,他算是穷追不舍。
那时候男人回了国,把儿子留在了首都上学,偶尔周末会带着儿子回来看看女人。
他说,苏以荷我有儿子,有女人,什么都不缺。。。。。。我很满足。
她的病虽有些好转,并没有像是奇迹一样地恢复过来,爹说,以前阿娘是因为流产疯了,他带着她看过许多医生,最后抱回了她,阿娘就慢慢地好起来了。阿娘死了,是因为她的走。
他说,孩子啊,不结婚便不结婚,人撵不走,就随了他吧,你的病,指不定非要跟他在一起过才能好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