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末,等一下。”
走出公寓的同时,头上传来了松冈的声音。宽末抬起头往上看,松冈从五楼走廊的栏杆上探出了身子。
“我现在就下去,等我一下。”
松冈为什么会叫住他?大约过了一分钟,松冈从公寓里跑了出来。
“赶得上太好了。有东西忘在我家了,这是你的吧?”
松冈拿出了一个茶色的小纸袋。这个本来应该一直放在外套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这个,给你吧。”
“咦?”松冈不解地歪着头。
“啊,我还是拿回去吧。”
宽末伸手拿回了纸袋。可是拿回去的话,自己用不上这种东西,于是宽末又将纸袋交给了松冈。东西拿走了又推回来,让松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手机挂饰。不介意的话你就收下吧。”
“手机挂饰?”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反正也是廉价的东西,不喜欢的话就丢掉吧。”
松冈似乎明白过来,表情也一下子明朗起来。
“啊,原来是买给我的!”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小声地“啊、嗯”了几声,松冈抚摸着茶色的纸袋说道:“我可以打开它吗?”
“嗯。”
从袋子里落出的手机挂饰在松冈手中发出几声轻响。晚上的时候还不太看得清楚,可是在任何事都无法隐藏的明媚朝阳下这东西的廉价就更加一目了然了。
“啊,很素雅啊,我非常喜欢。”
虽然能让松冈感到开心,可宽末还是无法宽心,他觉得自己实在呆不下去了。
“那么我回去了。”
“谢谢你,再见。”
宽末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再次想起松冈开心的表情,如果之前有好好准备礼物就好了,如果没有把那种像哄小孩一样的手机挂饰送出去就好,宽末在深深的后悔和负疚感中不停地责备着自己。
面对准备上班或刚下晚班的在电车上打瞌睡的上班族坐着,看到上班族那半张的嘴角时,宽末突然想起了松冈说自己说了梦话的事。自己说梦话的时候,松冈一定醒着吧?烂醉的睡相一定被看见了,怎么想都很不好意思。
坚持挽留了江藤叶子,抱着她渡过了美好的一晚。美丽的身体一直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让他感到很开心,就好像做梦一样,他彻夜无法入睡。松冈会不会也和那时的自己有同样的心情呢?……宽末猜测着。
一想起那时的幸福感,宽末的胸口就被揪紧。虽然江藤叶子和松冈就是同一个人,可宽末无论如何还是不承认下巴上留着胡子的男人和那个被自己当成女神一样崇拜的女人是同一个人。不,或许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他不讨厌作为男人的松冈。也知道松冈一心只想着自己,也不是看到松冈时不会产生怜爱的感觉。只是对松冈没有像对江藤叶子那样可以产生让他倾倒热情。
宽末的心里对松冈产生了微妙的隔阂,但收到邀请的时候他都会和松冈一起去吃饭。他已经厌倦了撒谎拒绝,而且只要不提工作的话题他就不会对自己和松冈的差距有过剩的意识。
寻找新工作也开始了,平时休息的时候宽末就会去选定的公司面试。诚实地说出了理由,事务长没有对宽末摆出脸色就接受了他不规则上班的请求。工作的时间休息,相对的休息日就要上班,因此他拒绝和松冈星期六的约会的次数就变多了。
尽管如此,去面试的公司都一个接一个地以“不采用”结束。没有任何资格证书,三十岁的年龄也成了瓶颈。“如果是二十岁年龄段的话……”面试官用足够让宽末听见的声音小声这样说道。
那日,接受了宽末的面试的公司在他工作的时候有了联络。虽然宽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可是从来不在工作的时候接打私人电话或收发私人短信的他那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慌慌张张地拿起电话到跑到走廊上……结果却又是不采用。至今为止他觉得最有希望的公司也被拒绝了,他感到很惊愕,之后的工作中连手都没法好好使用。
带着忧郁的心情回到公寓,宽末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有祝词还贴着漂亮的邮票。寄信人是小学时的青梅竹马清水,他寄来的则是结婚请帖。说起来,今年正月回老家时清水就说过他已经向恋人求婚了。
信中还附有一张留言卡,上面写着:“我要结婚了,你怎么样了?”去年正月,和清水见面的时候,宽末和他说了江藤叶子的事。他告诉清水自己正在考虑和那个配自己有些可惜的美人结婚的事。那时还没有恋人的清水羡慕地说“真好啊。”可是一年之后,自己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清水却要结婚了。多么讽刺啊。
青梅竹马的结婚请帖寄到的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乡下的哥哥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大家一直期待的给孩子出生贺礼收到了,这是为了答谢贺礼而打来的电话。说话的时候,哥哥就讲到了最近要结婚的宽末的青梅竹马清水。
“说来你的好朋友清水君有了孩子吧,所以他马上就决定结婚了。”
“嗯,我收到请帖了。”
正在从公司下班回家的路上,宽末下了公车然后一边步行回公寓,一边和哥哥通话。
“你也快点吧,去年正月明明说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