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跟踪安萨凡出去又回来,看安萨凡老实了,本以为也能偷偷睡一小觉,不想听见金铃房间里好像有人说话。本着“影月右使是派我来保护不死金身虽然我这点微末道行根本就是拖后腿”的精神偷偷跟过去偷听了一下,差点吓得尖叫出来。
这、这声音虽然说的不是龟兹话也不是凉州官话,可确确实实是影月右使的声音。
她、她……阿曼为什么还不来我要回总坛我再不回去就要被乱刀砍死灭口了……
他屏住呼吸,慢慢退到了另一个躲藏点,才敢大口喘气,心里想的却是:这一段我到底要不要往报告里写?不写,显得我好像没有好好看护不死金身一样,写了,那不就是自己往刀山火海里跳?
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之下,他的求生意志前所未有地高涨,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装作没有看到床上的影月右使,只写安萨凡狗胆包天胆敢夜闯郡主寝宫。
一方面显得影月右使武功盖世轻功无双,不露声色地拍了影月右使的马屁,另一方面保住了鎏金旗旗主项上大好人头,实在是好计,好计……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银锁又有意见,金铃知她开口不外乎是要走,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喃喃道:“偏要你呆在这……”
银锁还要挣扎,金铃在她肋下按了一把,按得她半身酸麻,顿时动弹不得。她撑起上身,拍拍银锁的脸,道:“你在这乖乖躺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若是没什么人,就放你走,若是风声鹤唳,少不得要你在我家多盘桓一会儿。”
金铃坐起来,穿好袍子,自墙上取下“悲风”,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她一身白衣,夜晚显得尤为耀眼,站在汤池屋顶上。那些个府中侍卫早已在外墙附近戒备,看金铃忽然冒出来,都吓坏了,立刻有一人拦在她身前,道:“小郡主,此处危险,请回避。”
金铃眯眼道:“外面有多少人?”
那人一顿,道:“前半夜只有十来个,现下比府中侍卫要多上一些。”
“探明来意了吗?”
“这……尚未……”
金铃道:“我下去探探。”
“小郡主!”那人恐金铃涉险,也不顾尊卑有别,伸手就要去抓金铃。
金铃脚下一蹬,人已在两丈开外,那人没拉住她,跟在后面跑着。她足下发力,一跃而过宅院后面的巷子,黑夜中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忽然闪出来好几个人,这些人各个做夜行打扮,浑身吾的严严实实,手中短刀也涂成了黑色,在暗夜之中半点光也不反,只有刀刃处有一丝寒芒,也亏得金铃常常在月黑风高时杀人放火,才判断出他们手中是何兵刃。
金铃手中悲风出鞘,剑尖微颤,分袭这几人手腕。这几人竟不闪不避,手中短刀一齐指向金铃。
长剑击中手腕,发出轻微叮咚声,想是都带着金属护腕。这些人装备精良,必是做足了准备。
她矮身躲过,执剑旋身将周围的人逼开,随便挑了一个人,一剑刺过去。
这一刺之力有十个寒暑之功,击避无可避之处,躲无可躲之点。
那人躲闪不得,竟然双臂一错,意欲以金铁护臂砸断金铃长剑。金铃力贯右臂,长剑一抖,剑气鼓荡,先后撞在他左右手的护臂之上。
金铃这一下已用上十成功力,却没有将他双臂荡开,只是微微阻了一阻。她恐此人真有怪力弄坏悲风,又迅速把剑撤了回来,脚踩墙壁加速,手中长剑一分为三,一式“一气化三清”带起三道白练,袭向另外一人。
那人亦是仗着手戴护臂,左右手挡开她上盘中盘,脚下摆了个怪异的姿势,蛇一般扭了一下,躲开了她下盘本绝无可能失手的一剑。
长剑击中护腕,溅起点点火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金铃脚踩九宫步,忽而绕到此人背后,又是一剑刺出。
这人不及躲闪,眼看便要被长剑刺个透心凉,方才那硬砸金铃长剑之人横刀在她身前,将她的长剑挡得偏了。另一人五爪箕张,竟空手来抓她长剑。
金铃亦是长剑微颤,急速抖动的剑尖打在他手上,又听到轻微的叮咚声。
原来这人还带着铁皮手套,寻常刀剑伤他不得。
金铃眯眼瞟了□后,方才不见踪影的第四人已从房顶抄到她背后,快要成合围之势。金铃放弃面前几个人,忽尔回头,整个人作升龙之势,在那人必经之路上切过。
她手中感觉到长剑入肉,知此人腿上经络密集之处受创,必然疼痛非常,此乃最弱之时,随即左手伸出,猛然掐住此人喉头,带着他落在屋顶上。
此时她已上到屋面,视线为屋顶阻隔,下面三人暂时看不见她,金铃再不恋战,足下发力,往自家方向疾驰。
她左手掐着的那个人被她指节硌着喉头软骨,几乎背过气去,挣扎不得,金铃左手忽然发力,将他远远推了出去,自己越过下面的巷子,又回到汤池屋顶。
那个被她扔出来的可怜鬼脊背撞在院墙上,跌落在地。
金铃方才一番打斗,早就吸引了周围大部分人的注意,她回来之后,立刻有几个人王府暗卫跟上来,齐齐唤了一声:“小郡主!”
金铃斜睨道:“抓回来一个,还不绑了?”
几人又齐齐低头:“是!”
金铃一甩剑上血珠,还剑入鞘,猛蹬屋面,平移出两丈,俄而隐入院中,半点声息也不见了。
侍卫们将那只剩半条命的黑衣人抓上来,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