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李元堂近乎潇洒地玩‘弄’了晋国的追兵之后还能不慌不忙地逃出兰山关,玄靖和慧琴一行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柳相带着两个孩子从密道出来,密道的出口却是帝畿最繁华的青楼之一——百‘’楼。
帝畿很多公卿子弟都认识百‘’楼的老板——梦蝶夫人。虽然大家都管她叫梦蝶夫人,却没人见过的她的丈夫。不过很多人猜测,梦蝶夫人可能是帝畿某位要员‘私’下里纳的侧室,身后有着深厚的背景,事实上在帝畿这种地方,经营百‘’楼这种场所,如果没有人撑腰,恐怕一天都开不下去。
两年前京兆府尹的儿子张公子在百‘’楼看上了一个姑娘,奈何那姑娘没看上这位张公子。张公子纠缠了足足一个月也没有什么结果,当时由帝畿商会把持的邸报都争相报道这件趣事,大家都等着看这张公子要用多久能拿下百‘’楼的头牌。
熟料后来张公子求而不得,恼羞成怒,居然光天化日带了几十名家丁冲进百‘’楼,把百‘’楼砸了个稀烂。临走还放出豪言,让梦蝶夫人晚上送那姑娘去自己府上,否则就让百‘’楼一天也开不下去,真可谓追求不得改成明抢了,世家子弟做到这个份上也谈不上什么风度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帝畿所有看热闹的人当成谈资议论了很长时间。这位张公子带着家丁砸完百‘’楼刚走到自己家‘门’口,还没进家‘门’就被几个不明身份的高手围攻打断了两条‘腿’,几十名家丁也都身负重伤。
后来张公子不但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就连京兆府张大人都亲自在帝畿的得月楼摆了一桌和头酒,给蝶梦夫人赔罪。
蝶梦夫人看到玄靖他们灰头土脸地从密道里钻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她只是看了看已经失魂落魄的玄靖,叹了口气,有些关爱地‘摸’了‘摸’玄靖的脑袋,说了句该来的总会来的,然后就亲自领着三人在百‘’楼的后庭小院住下。
这小院虽不算大,却也别致非常。庭院内‘’圃假山一应俱全,几间客房也是干净‘精’致。每天都是梦蝶夫人亲自前来送餐,送来的饭菜也十分可口。
只是帝畿自从玄布抄家之后就全城戒严,几人困在此处却是哪里也去不了。
梦蝶夫人第二天就打听清楚了成亲王府的事情,玄布和王妃自刎,阖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暂关押在内庭待审。
不过似乎朝廷没有广泛牵连的意思,就连官府出的邸报也只说成亲王和李元堂隐瞒众人,密谋造反。
但是玄布既然已经死了,而金吾卫和神机营的兵士们却对帝畿巡查的更加严厉。尤其是对十一二岁左右的男童,基本都要受到内卫们的逐一检查,显而易见,这是针对玄靖而来的,直到进入正月,整座帝畿都没有丝毫松懈的现象。
玄靖每日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整日只是呆呆坐着,两眼无神。慧琴让他吃饭,他就吃饭,慧琴让他休息,他就睡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原来丰腴俊俏的亲王世子,竟然形销骨立,如同骷髅一般。而且玄靖年方一十二岁,头上竟然开始出现白发。最初的几天,不过是额头鬓角有些许几根,慢慢地越来越多,在百‘’楼内躲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孩子的头发竟然全部白了!
慧琴心中难受,让梦蝶夫人买了‘’粉,自己动手调配,给玄靖染了黑发。一来让自己心中好受些,二来一个孩童满头白发过于显眼,不利于一行人出逃。
柳相倒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闲下来的时候就请慧琴给自己弹琴听。说是伏羲琴乃是天下神器,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听过这等天籁,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能享此耳福,趁着一把老骨头还没死之前,多听一曲是一曲。
三个人一直在百‘’楼住到过了年,柳相也没提过要走的事情。
直到元宵节那天,吃过了午饭,柳相让慧琴去请了蝶梦夫人前来,说是有事情商量。
蝶梦和慧琴刚进了屋子,见柳相和玄靖两人坐在几前,玄靖仍是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柳相则悠哉地喝着百‘’楼用来招呼贵客的上好红茶。
柳相见蝶梦进来了,倒了两杯热茶招呼蝶梦和慧琴坐下,才说道:“小蝶,前段时间靖儿一直心情不好,我也不愿仓促行动,今天正好是上元灯节,我们准备晚上收拾收拾就出城。”
柳相此言一出,蝶梦和慧琴都是一惊。
“前辈何出此言,现在帝畿内巡查严厉,虽然没有发下海捕的画像,可是金吾卫和神机营的‘侍’卫们每天都在盘查十二岁左右的孩童,只怕仓促出城不是上上之选。”蝶梦说道。
柳相听了此言,却是轻轻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蝶梦夫人说道:“小蝶,这十几年来你虽然易容改装,以为真的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堂上众人听了此言,心中都觉得奇怪,就连失魂落魄坐在那里的玄靖听了此言,眼睛都不禁有了点亮光。这柳相已经是耄耋老朽了,怎么会认识蝶梦夫人这种烟‘’场所的‘女’子?莫非人不可貌相,柳相人老心不老,当年年轻的时候还和梦蝶夫人有一‘腿’?
蝶梦夫人却丝毫未见惊讶的神情,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终究是让宗主大人给看出来了。”说着蝶梦看了一眼玄靖,接着道:“靖儿,其实你应该管我叫一声阿姨。”
玄靖料不到这蝶梦夫人还和自己又关系,睁大了眼睛看着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