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芬松一愣。
他不明白赵小华话里的意思。
大家这次去江南,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意外之喜?
吴大宗即将成为林府女婿的消息还没有传回边城,窦芬松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窦芬松在一行人当中没有见到刘观,奇怪地问道:“大观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吴大宗说道:“我有些事情让他去做,他晚些再回来。”
窦芬松便不再询问了。
赵小华以前特别喜欢小陶人,现在看它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总之一句,那就是特别嫌弃。
他和吴大宗嘀咕道:“以前觉得这些小陶人可好看了,现在瞧着就是一坨屎,色彩不够鲜明,人物样貌也不突出,你说我以前怎么就会喜欢上这些难看的东西呢?”
赵小华嫌弃地丢了从摊上拿起的小陶人,小陶人摔在木桌上,发出“咚”一声声音,看得那小摊贩眼皮一抽一抽的,敢怒不敢言。
赵小华他们一行人都是高头大马,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他一个小摊贩实在惹不起,只能捏了捏鼻子,自认倒霉。
吴大宗看了一眼摔落的小陶人,目光深邃难辨。
他以前也给玖玖买过小陶人呢……
吴大宗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他那时候和玖玖的关系还比较融洽,在外头瞧见新奇好看的东西也会给她捎带一份,小陶人就是其中一样。
他还记得,当他兴致勃勃的把小陶人送给玖玖的时候,玖玖也是高兴的,可当他看到小陶人粗糙的陶身刮红了玖玖的手,他就不高兴了,他大力地抓过小陶人,不许玖玖碰它。
忽然就觉得,这样粗糙的东西,本就不应该出现在玖玖面前的。
玖玖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脸上的笑容差点儿都要维持不住了。
他看得十分心烦,又不耐解释,最终自然是不欢而散。
结果,明明是一桩高兴的事情,却被他的阴晴不定给破坏了。
他有想过要说出原因的,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在玖玖面前示弱。
是的,示弱。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他低了一头,为了维持自己那可怜的大男子自尊心,无论两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与不愉快,他从来都是不低头,不示弱的……
也是因为他所谓的固执,才造成后来那样不可挽回的结局。
“这小陶人虽然比不上江南的精美雅致,但也有我们边城的粗狂朴实,算是各有千秋,我瞧着还好。”
吴大宗说着弯腰捡起被赵小华扔掉的那个小陶人,问小摊贩道:“多少钱,我买这个。”
小摊贩赶紧说道:“大爷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不值几个钱儿的。”
尽管小摊贩如此说道,吴大宗还是拿了几枚铜板给他。
他记得。
这样的小陶人是三枚铜板一个。
吴大宗给了五枚铜板,多给的也算是弥补了赵小华给小摊贩造成的损失。
赵小华见状,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他吐了吐舌头,赶紧说道:“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不会这样了。”
赵小华对吴大宗很尊敬,吴大宗说他的话,他都是谨记在心里的。
一行人走在路上很是壮观,魏晨星站在老常居楼上,远远就看见了他们,等他下楼,一行人差不多也走到了老常居门口。
几人的马匹自有老常居的小二带下去好生照料,大家其乐融融上了楼。
魏晨星让小二上菜,笑着坐下,说道:“知道你们舟车劳顿,备下的都是你们爱吃的。”
窦芬松是无酒不欢,刚一坐下,便问道:“酒呢?”
“老常居自酿的青稞酒,怎么样?”魏晨星问道。
窦芬松砸吧砸吧嘴,想了想,说道:“好是好,就是不怎么够味道,还是烧刀子最好。”
赵小华不乐意了,赶紧对窦芬松抗议道:“烧刀子什么时候都能喝到,青稞酒只有老常居才有,下次再来,我就得自个儿掏银子了,不成不成,我最近穷着呢,下次发饷还有大半月,我可等不及了!”
窦芬松“哈哈”大笑道:“毛都还没褪干净呢,就想要喝酒,也不怕溺在酒缸里。”
“你才毛都没褪干净呢!花柳街我可去了好几次了!毛早就褪干净了!”赵小华特别不服气。
魏晨星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好半晌缓过劲儿来,笑道:“你小子,这才几岁啊,这是要上天了啊,不得了,不得了。”
赵小华睥睨魏晨星一眼,说道:“不用夸奖我,都是大哥教得好。”
这次换成吴大宗被呛了,他放下杯子,一巴掌拍在赵小华的后脑勺上,骂道:“臭小子!”
当然,大家最后还是满足了赵小华的要求,叫了青稞酒。
“我看大家这次回来都是喜气洋洋的,可是有什么好事?”窦芬松想起之前的事情,问道。
赵小华看了眼吴大宗,见他没有阻止,话顿时如同开闸的洪水,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可是把他憋坏了,憋着这么大一桩喜事儿不能说,他都快要窒息了!
“大哥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哦?”魏晨星给大家倒酒,挑眉看向吴大宗,吴大宗笑笑,并不说话。
赵小华说道:“可不是啊!大哥和林府的九姑娘订了亲,马上就要成为林府的女婿了。你们知道林府吗?就是京城那个大世家,他们家二爷叫林芝峥,是江南总督,圣上心里边儿记着的人。大哥就是他亲口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