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把一匹马骑的风生水起,进入襄阳城后不多时,将徐枳的马车远远落下了,再过了一会,便相互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徐枳第一次驾车,不敢贪快,只好慢中求稳。
张静谧也是个闲不住的鸟儿,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本就是无聊至极之事,便隔着那么些距离与徐枳唠嗑着。
“小橘子,你说若霜姐姐为什么总是自称公主?她不会真是公主吧?”
“管她呢,跟我小橘子没有半文钱关系!”
“你就这么讨厌她?”
“冷若冰霜,刁蛮任性!”
“公主嘛,自然是刁蛮任性咯。其实我觉得,高冷女神的个性也没什么不好的。”
“咦,对了,小秘密,这襄阳城里有个李氏丰坊,你知道不?”
“知道啊,不就是你要去读书的地方么!四哥也曾带我去过一次,你要去的话,前面路口左拐!”
“你傻啊!指不定你四哥和我彭爷爷就在那等着我们!你就跟我说说那李氏丰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我们快走吧,等出了城门,哥哥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们了。”
“小秘密,你不怕你哥哥担心你吗?”
“你又不怕你彭爷爷担心你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不读书,我要练武!”
二人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
城门有不少人正排着队接受守卫的检查。
徐枳刚一停下马车,就有两个守卫迎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守卫问道。
“徐枳。”
“啊!”另一个守卫拿出一张画像,朝徐枳脸上比了比。
“不错!就是你!说,跟你一起的小姑娘呢?”
徐枳隐隐感觉不妙,但是知道此刻已经瞒不过去了,只得伸手往马车一指。
守卫拉开马车门,一把将惊慌失措的张静谧抱了下来。
“小姐,张大人已经等你一天了。我们二人这就送你们过去!”
守卫分别抱着张静谧与徐枳上了两匹马,往城内李氏丰坊的方向奔去。
穿过两条大街,忽然发现前方五个人疾疾奔走,朝马匹这边跑来。
守卫勒马喝道:“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那五人一个紧接一个答道:“兵爷,李氏丰坊着火了!”
“火光滔天,怕是救不下来了!”
“门口还有一群强盗,见人就抢夺财物!”
“抢完还要打人,要是不跑非被打死不可!”
“那些强盗也不再追赶,只在李氏丰坊一带晃悠!”
徐枳与张静谧一听就慌了,担心哥哥与爷爷出事,哪里还顾得上去不去得成天台山,只焦急的对守卫说道:“兵大哥,快快去瞧瞧!”
抱着徐枳的守卫对另一个道:“我去禀报知州大人,请大人派兵来剿,这两个交给你!”说完一把将徐枳扔到张静谧的前面坐下。
一匹马,三个人,速速往李氏丰坊奔去。
远远的,焦糊味扑鼻而来。徐枳只看见无数青烟如幽魂乱窜,整条大街如置身黑雾之中,森森的像一条通往炼狱的黄泉之路。
火光滔天的李氏丰坊,是一座巨大的三层阁楼,呈宝塔状,气势如虹。
阁楼前,大街上,排满了人,足有上百,排成一豌豆荚。这些人赤着胳膊,每一个,手上横着明晃晃的大砍刀,若是从天鸟瞰下去,如同豌豆荚上长满了利刺。
数十丈开外,围观的群众都被堵在这里,不敢向前。徐枳三人也被迫在这里驻足。
“哎,世事难料啊,强悍如李先生,也遭今日大难!”
“是啊,满阁楼的数十万藏书,就这样化为灰烬了!可惜,可惜啊!”
“李先生名誉四海,不知怎会得罪这帮天杀的强盗!”
徐枳与张静谧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来,寻了半晌,也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于是开始打听。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青衫的老人,高高瘦瘦,胡须灰白。”
“没有看到。”
“这位大婶,有没有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头紥紫绸丝带腰系……”
“没有没有!”
那个守卫也帮着他们向熟悉的人打听。
……
一无所获。
徐枳不愿多想,那帮强盗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他们一定是先走了!”徐枳说。
“嗯嗯,张大人足智多谋,彭大侠武艺高强,他们二人定是搬救兵去了!”守卫说。
“呜呜……”张静谧说。
“小秘密,我们走吧!”
二人望了一眼熊熊燃烧的李氏丰坊,失落的叹息一声,随着守卫上了马,掉头往城门口返去。
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比如张静谧,前一刻,一心要逃走,要学武,要自由,甚至埋怨哥哥,这一刻,明明可以走了,有自由了,却又后悔起来,怨恨自己不该离开哥哥。
比如徐枳,之前就想过,如果没有李氏丰坊,爹爹与彭爷爷会不会送自己去天台山?这一刻,忽然又庆幸自己没有去李氏丰坊读书,不然只怕此刻也是九死一生了。
话说二人到得城门口,与守卫拜别,上了马车,出城后一路向北,往天台山而去。
“小秘密,你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学习琴棋书画,反而想要拜师学武?”
“我的理想就是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游历山河,见多识广。琴棋书画有什么用,还不是待在家里做个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多好,能够遮风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