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带着戾气,他的身上甚至还有因着常年给战场的鲜血浸泡,而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
余暖却独独没有看见他眼里的欣慰与复杂。
她想快步避开,加快了步子往前,却被他拦下。
“小暖。”他的声音,疲惫而忧伤,带着关怀。
余暖并不作声,她想快步走开,余皓却几步上来堵住她的去路。
后退半步,余暖避无可避,心跳如鼓。
“小暖,你怕我?”余皓微垂眸看她,颇觉失落。
深吸口气,余暖强打起精神,他还不是上辈子的余皓,她也已不是上辈子的余暖,或许还是有救的。
“哥哥。”余暖照着她现在应当对余皓的称呼来称呼他,她想扬起笑脸,可即便她极力去做戏,却终究还是笑的有些假,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脸。那会让她想起太多不好。
短暂的沉默,余皓不明白,为何他只是出去一趟,余暖便全然变了个样,她似乎变了许多,也不似从前那般依赖他了。这个认知让余皓有些难以接受,他觉着自己的心口钝钝的疼,像是磨刀石,一下一下重重的在自己心上磨着,血肉模糊。
“我只是有些害怕。”余暖鼓起勇气,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压制住自己想要轻微颤抖的“习惯”。
“你怕我。”一样的话,这次却是肯定。
“哥哥,其实我很想念宫外的日子。”余暖声音透着些怀念。她在做戏,但这话确是情真意切。
“......”一朝出战,而他归来,她却嫁进深宫。一切都变了,若非那皇帝,或许都是不会变的。余皓想着,目光幽幽。
“哥哥,你能不打仗吗。”余暖的思绪思像是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潜意识里晓得该循序渐进,脑子却不听话,脱口而出。她已经无法去思考更多了。
余皓便沉默一下,半晌,心思转了几转,他道,“我已经是将军了。”
皇帝纳了他妹妹,隔了不久,他回来,皇帝便给了他将军的职位。
通过卖了自己的亲人,来获得前程,余皓竟有些不敢去看余暖。
余暖咬唇,他没说好,她却不肯轻易死心,又带了希望道,“我不希望你当将军。”
余皓便看她,他看到她的眸里,印出小小的自己,目光灼灼,而目光相交的那一瞬,余暖像是被烫伤一般,蓦地移开目光,他便只能看到她低下头去,只露出被珠宝堆砌起来的盘发。余皓顿觉心上苦涩,“不可。”
半是苦涩,半是认真。
若是因着皇帝,他会好好当将军,以后奉还。
余暖不知他所想,现在的她,更无法顾念他所想,听着余皓简单的二字,觉得心下凉透,她甚至连伪装都险些要无法继续下去。
呼吸急促,余暖稍稍点头,连招呼也没打,逃也似的跑了。
而这次,余皓没有阻拦。他只是看着她垂着头,飞快跑了。
若是因着皇帝,才使得他二人生了隙,他会一一记着。
是否她回来,她就会都好了,而不必现在这般。
一颗小小的种子,便这般悄悄落在余皓的心里,落地生根。
他会好好当一个将军。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余暖所不知的是,上辈子,余皓问她幸福吗,她回的很幸福,他却最终那般。可这辈子,他问,她便刻意换了话回答,她答不幸福,他却也未必见好。
事与愿违,世事总也难琢磨。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还挺喜欢余皓这个形象的,一个偏执的人呀ww,原谅我的恶趣味233
☆、娘娘的兔子
三月三,正是上巳。
余暖已然将习俗几何,而今日去寻皇后时候每个时辰分别如何都一一想好了。
起了个早,将一切都安排好,余暖看时辰差不多了方才过去。可才到门口,离着可还远呢,却突然便见着清宁宫里里外外都乱成了一锅粥。
宫人们不知找着些什么,一个个弯腰,在草丛中来来去去,花样百出的学着各种叫声。
就近揪了个小黄门问话,方才知是皇后娘娘养的兔子薄雪丢了,娘娘今早起来便找不着,可是把整个清宁宫都给急坏了。
大动干戈,只为一只兔子?怒发冲冠为兔子?
这薄雪,就算死了可不也该高兴了。
余暖想着,边快步进了宫。
不过,丢归丢,却到该她表现的时候了。
左右见不着人,怕是她已然自己动手去找了,余暖思忖一下,忙叫白术回自家殿里差人过来一起寻。
若是寻到,也该是件功。
依照了前世记忆,余暖还是可以隐约记得的。
皇后有次是为了找个什么东西大动干戈,后来,是在三日后找到的,可惜找着那会儿,那东西却是死了。
余暖当时也只是零星听过一些消息,晓得的不多,印象中,当是在清宁宫外寻着的。
忙叫自己殿里下人在清宁宫外发散出去寻找。
余暖自己自然也去寻,终于在傍晚时候给找到这只金贵的白兔。
兔子是沉香找着的,据沉香所言,当时找着的时候,薄雪后腿给个夹子夹着,又给高高的草丛遮住,兔毛都给染成鲜红,都快和眼睛一个颜色。若非看着那边有轻微的抖动,她都几乎都要错过了。
看着自家兔子后腿血淋淋的模样,皇后当下大怒,招呼着这宫里头再不得用捕鼠夹子,又将放夹子的宫人揪出来重罚,怒火才稍稍减淡。
而等得太医战战兢兢过来给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