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历坐在第一排,刚才门口的场景他看个大概,不说百分之百听清楚说的什么,但也足够猜出怎么回事了,可他非要多事问上几句,脸上的每一颗痘痘都刻着“唯恐天下不乱”这几个大字。
余光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正想堵他一句,后边跟着进来的曲景辉就大哈哈地笑:“dog,你这么闲怎么不琢磨着点消消脸上的‘天花’”
“脑子有病!”丁历瞪了他一眼,低头玩手机,没再吭声了。
倒是余光里被他的新外号给乐了一下:“一千六,你又改名叫dog了?”
“什么什么,你说丁历还有个外号叫一千六?”曲景辉本来已经往自己位置上走了,听到余光里这么一说,又立马折了回来,看看丁历又看看余光里。
余光里会意地解释说:“这还是他自己跟我们说的,逗死我了,他上边儿不是还有两个姐姐吗,他出生的时候被罚款了呗,本来是多少来着,我忘了,反正当时他家没那么多钱,就去跟民政局还是什么的,砍价砍到一千六,所以就得了这么个昵称。”
她刚一说完,丁历眼神就扫射过来,可就像他习惯了余光里对他不待见一样,余光里也习惯了他的怒目圆睁,这点杀伤力根本算不了什么,估计皮肤表层的细菌都灭不掉,她不以为意地吐吐舌头,骗过脸问:“但你们怎么又叫他dog啊?”
曲景辉乐不可支地看着丁历:“你这外号起得真够跌宕起伏的,还挺值钱,不过这都能讲价,我也是服了,i服了you啊!”。
“什么,你说为什么叫他dog啊?”讲台上一个穿着蓝色短袖的男生轻飘飘地走过,听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在余光里点头示意过后,这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白净的,本名李沉水,外号“和尚”的小伙子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接着他以一种非常贴合他外号的声调和语速不顾丁历反对地详细描述了“dog”这个外号由来的全过程。
“那是一个车水马龙的放课后,我们班一群人相约去了‘四海’,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四海是个网吧,四海网吧人声鼎沸,十分拥挤,一票难求……”
和尚开始了长达十分钟以上的漫长“诵经”,终于响起来的下课铃声打断了他,他飞快的总结了一句:“总之他就是叫dog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涌入了冲向食堂的大部队。
由此可见,这个“和尚”六根不清净啊!
余光里掩面。
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干脆,这么撒丫子下了一通,现在居然有了放晴的迹象,隐约可见乌云后边飘着几片白云。
经过这么一折腾,余光里的心情开朗了不少,她收拾收拾课桌,准备先去个洗手间再去食堂。
“余光里!”
“噫,罗维”
☆、白桦林(六)
“看什么呢?”
余光里已经盯着黑板看了有一会儿,眼睛一眨不眨,三蛋已经出去一趟回来了,她还在那望着,好像下定决心要把黑板看出朵花来。
“没什么,好无聊,等下又是老班的课,唉——”她往桌子上一趴,脑袋偏向三蛋这边,但是整张脸还蒙在臂弯里,瓮声瓮气地说:“我好烦啊~”
“有什么好烦的啊”三蛋一整天就愁她手机有没有电了,完全想不明白余光里苦大仇深是为什么,风和日丽的,简直不要太舒坦。
“欸,我跟你说”余光里往这边凑了凑,三蛋耳朵贴过去,却发现她迟迟没有下文,倒是长长叹息一声。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三蛋紧张地问。
“唉——我跟你说,我好伤心啊,”她把头扬起来,透了口气,接着偏过脸跟三蛋讲:“就是我那老同学,你知道吗,就是八班那个,上次我们在门口排队的时候,从我们身边路过的那个。”
余光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让三蛋回忆回忆,自己也压了压哽咽的喉咙。
“嗯,就是挺帅的那个。”
“刚才中午放学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跟我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说出来痛心的话格外煎熬,她声音呛着水一样,艰难地说出这些话。
“啊?”三蛋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当时特别凶,看我的眼神也非常鄙视,他认为是我去告诉杨婷她妈妈她谈恋爱的事情的,还说上次比赛我是故意在场边大叫导致杨婷丢球的。”
对于后面的事余光里心怀歉疚,但前面那件事绝对是莫须有的罪名啊!余光里当然不会承认,没做过的事情要怎么承认呢,她急忙解释:“我真的没说啊!我上周三,不!周四才知道的事,我怎么去说啊!”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家就在她家对面,你们三个里面,她妈妈就信你的话,再说了,你周末不是在家么,想告密还怕没机会?!”罗维看着她一副急于辩解的样子,更加肯定她是心虚了,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正好林榛他们几个从后门出去,远远地问余光里跟不跟他们一起去吃饭,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余光里这是结交了新的朋友,所以能够放心大胆地在背后揭发老朋友了,之前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那是因为她只有他们两个朋友,要是他们不理她了,那她就落单了。
余光里回答说让他们先下去等等,然后面对着罗维想把事情问清楚。
“现在也不跟陆山常他们一起玩了?新朋友挺多的啊?”
余光里正想着自己周末做了什么事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