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算起来的话,她跟艾文是相同一届的毕业生,只是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交集,哪怕最后调往了一个地方,埃琳娜也只能一路仰望着优秀的艾文。
她的成绩太过耀眼,耀眼到跟普通人不是一路人,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跟出色的指挥能力,艾文宛如另一个挪威将军一样的优异,埃琳娜害怕这样的人,又忍不住崇拜这种人。
她知道艾文出了点问题,如今军队上下都在说这件事,关于她无法再架势机甲的流言,虽然今天一过,这个流言就已经被坐实。
艾文望着埃琳娜忽然说道:“不当士兵的话,我这种人就没有用了。”
埃琳娜有点错愕的眨了眨眼睛,“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不当士兵还会唱歌,而我学的一切只服务于战争。”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无法驾驶机甲,精神力不稳定,一个连机甲都无法操纵的人,在军队里又有什么意义?”
埃琳娜没有吭声,她最清楚精神力意味着什么,没有精神力的人甚至不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优秀是生存的最基本条件,人总是可以无止境的创造,可是偏偏没有创造一个适合人生存的地方。
埃琳娜有些郁闷的回答说:“下辈子我也不想出生。”
艾文笑了笑,她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似乎有着什么感触,但是无法说出口,谁会希望诞生在这种地方呢?
可是生命偏偏是无法选择的,想说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实际上还是限定在一个大的范围圈当中,选择的余地只在于别人已经给出的选项,我们自以为这是自己选择的人生,殊不知依然活在既定的命运当中。
当解答了生命一切奥秘,就会渴望死亡,因为它不过是生命的另一个奥秘,是从终点回归原点的过程,战争永远都无法说是正义的,哪怕自己的一切都被掠夺,那也并非是正义的借口。
只不过需要一个正义作为口号。
“愿我们没有来生。”
埃琳娜听见这话眼睛发光似得激动,“你说的没错,愿我们没有来生!”
没有来生,才是对于她们而言最美好的祈求。
艾文看着埃琳娜也笑了,两人四目相对间说了很多次这句话,太阳会交替,话语也会重复,那是心底最美好又卑微的愿望。
不料这句话一语成谶,十几天后第七军团巡逻期间,遭遇一场来自敌军的袭击,部队一百零三人当场全灭,艾文因为无法操纵机甲逃过一劫。
她在敌人的围剿中登上了机甲,一遍遍的连接失败也没有磨灭她的意志,直到枪口对准了自己,她终于在机械声中跟机甲成功连接,艾文冷静熟络的操纵着面板,她明白这是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没有时间让她去悲伤,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恐惧。
艾文以17次时空跳跃返回了帝国,汇报了敌人的暗袭,避免了一次准备多时的战争,敌方切断了通讯信号,这17次时空跳跃就是预防对方的追击,进行了非常遥远的迂回,绕开敌人信号的探索,直到连接上帝国的信号。
身为唯一的存活者,艾文也离开了埋骨之地,回首再看那些时光虚的就像是假的一样,她出席了战友们的葬礼,那天她看着石碑上刻着每一个人的姓名,她仔细的寻找着熟悉的那几个字,在埃琳娜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
名字永远是人的代号,人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哪怕是机器在某些地方也是有细微的差距,这就是性格的特殊之处,它闪烁着数不尽的光芒,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在记忆中留下浓烈的一笔。
艾文想起来之前的约定,垂下眼帘的时候不觉的笑了起来,这是解脱,只希望她带着荣光而去,没有来生。
等到林怀梦醒过来的时候,电视里还在播放广告,她怔了怔感觉身上一沉,等到低头的时候就看到艾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她靠在店主的身边,侧着身体不自觉的蜷缩。
林怀梦难得见到艾文睡着的样子,有点新奇,她把身体的毯子分给了对方一部分,艾文的脸上一直有类似于纹身的符号,像是燃烧的火焰烙印在雪白的肌肤上,她也陷入了很深的梦魇当中,手握的很紧。
没有人能够入侵一个人的梦里,林怀梦见到她睡得太不舒服,只能小心翼翼得让人脑袋靠上自己的大腿,她像哄小朋友希望的顺着艾文的脑袋跟后背,有趣的是艾文没有因此醒来,而是逐渐的在放松,最终林怀梦也把自己拍睡着了。
两个人依偎在窄小的沙发上,电视也没来得及关掉,就像是奇妙的背景音乐一样在房间里播放。
艾文总觉得自己的世界应该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在被关押在冰冷潮湿的牢笼中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她痛恨这个残忍的世界,又无可奈何的接受,因为自己无法发光发热,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所以她自知的同时选择了接受。
就像那些囚徒们,在他们的暴君前卑微的歌颂他的德行。
挪威将军可能真的叛变了,这是无数个日日夜夜中艾文得到的答案,也许自己的恩师终于踏出改变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可是改变就要用血进行洗涤,她并不无辜,但是也并不可恨。
自己执着的真相并没有意义,因为一切都已经推倒重来,自己现在活在一个不需要战争机器的空间,没有机甲没有埋伏,就连跳楼死个人都能成为舆论的热点,小题大做之余,又让艾文清晰的意识到,其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