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球形闪电缓缓靠近,赵吉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慢慢后退着,直到后背撞上最深处的佛像才停下。停在洞口的球形闪电,突然微弱而又快速的闪了两下,然后就腾的跳到了赵吉面前。
瞬间,球形闪电爆发出夺目的光芒,而赵吉仿佛直视大中午最耀眼的太阳般,只觉得眼前一亮,接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失明、被电死、被烧死等种种恐怖的后果一股脑涌现在赵吉的脑袋中,大张着嘴巴,赵吉瞬间就被自己的理性分析得出的结论吓倒,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黑暗,无尽的黑暗。赵吉感觉自己在不停的掉落,往无尽的黑暗深层掉落。理性告诉他,这是在做梦,可赵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蠕动一下手指都不可能,就更别说像平时做恶梦时强迫自己醒来那样了。
恐惧,深深的恐惧,无法自抑的恐惧感觉从赵吉脑海中不停翻腾着。就在那恐惧感达到顶点时,一丝微弱的兴奋感莫名的悄然浮现出赵吉的脑海。
“放我出去!”那一丝的兴奋感,让赵吉忍不住在心底大声地吼叫起来,想要摆脱这黑暗恐惧的牢笼。赵吉只觉得身上一寒,猛然打了个激灵,惊醒过来。
翻身坐起后,赵吉立刻发觉全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表,他发现自己昏睡了也就几分钟。一阵阵的刺痛感觉,不停的从头皮延伸进脑袋深处,令他无法静心分析刚刚发生的一切。无奈之下,赵吉只好咬着牙捂着头,踉踉跄跄着原路返回。幸好路熟,头晕头痛中的赵吉只是身上擦破几处,最后总算平安的出了山。
昏昏沉沉的赵吉离开时,并没有发觉,一位十三、四岁的白衣女孩,一直在背后跟着他,直到他平安下了山。站在一颗松树旁,那白衣女孩静静的注视着赵吉远去,微蹙着眉头,许久后,才叹口气,轻轻舒展开眉头,不知是否已将恼人的心事放下。
骑车回家的路上,赵吉感觉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无法控制自己想什么。不管他专注的考虑什么,时间稍微一长,他的头就会突然一疼,仿佛断路一般,脑袋里猛然涌现大片黑暗,将他小小的脑瓜塞的满满的,使他无法思考,一路上好几次差点出车祸。
回到家,赵吉倒头就睡。梦中,又是那大片的黑暗,那黑暗始终围绕着他,挤压着他,一会儿挤的他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却又让他觉得像泡温泉般心情舒爽。刚产生恐怖的感觉,却又莫名出现喜悦的心情,赵吉在忽喜忽悲间,沉浸在黑暗的梦中。
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过了两天,赵吉懊恼的发觉,他自己都开始不了解自己的行为了。时不时的,他会突然丧失理性,思想仿佛缩小了十几岁般,像婴儿般蜷成团在床上打滚,或翻出儿时用的奶瓶喝水,又或是莫名其妙的吵闹哭叫,吓得父母以为赵吉因中考成绩问题而神经错乱了。就这样,两天来他时而正常时而发疯,正常时的他觉得发疯时的他行为幼稚古怪,发疯时的他觉得正常时的他行为无趣乏味,赵吉完全陷入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景况。
幸好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不长,两天后,他的行为方式就渐渐的统一,不再走极端了。不过行为是基本一致了,思想却没统一好。例如看报纸上的新闻,有一位十来岁的孩子得了绝症,需要捐款。他心里刚觉得可怜时,毫无道理的,他的脑海里接着又冒出这小孩活该,这种截然相反的念头。
然后,赵吉烦恼的发觉,一切又都变本加厉起来,什么事他的脑袋里都要同时冒出两个想法,两种念头,令他时时陷入混乱中。吃饭时,手不自觉的受到两种想法的控制,结果伸到两盘菜中间;看电视时,手在两种想法之间摇摆不定,不停切换两个台;就连“dǎ_shǒu_qiāng”时,是用左手还是右手,两种念头都争执不休,害的他最后用两只手来解决生理问题。
就这样到了七月底,某个清朗的夜晚,赵吉烦躁的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些天来自己的情况。两个念头纷踏而来,同时冒出:
“烦死了,我要疯了!”
“好好玩,好好玩。”
“我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双重人格?我不要啊……”
“太棒了,我喜欢!”
“滚!”
“就不!”
……
就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混战中,赵吉的心左右摇摆着,最后终于不堪其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