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昨日在镇南将军府上已经试过了,那个凌霜寒确实身上无有一丝内力,不足为惧。”慕容岜忧思重重的站起身来,踱步道:“只是那个叫什么柳扶风的……生的妖妖娆娆的怕是不会省心。”
“陛下,不论如何,牧野北把这二位安插到陛下的身边必定是有所图谋的,陛下一定要当心。”
“朕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为了宽慰他,朕不得不接纳她俩进宫。”王公公知道慕容岜素来有一动脑子就头痛的毛病,此刻以两只手的拇指轻轻按压他头部的穴道。
慕容岜觉得舒畅多了,长出一口气道:“如果不是朕以前懵懂无知,任由牧野北一家独大,手掌大权,如今也不用这么瞻前顾后的考量。”心头恨意渐起,他紧紧地捏住拳头:“朕迟早有一天要亲手收了他的虎符!”
当晚,甘泉宫里芙蓉帐暖,一夜**。
翌日清晨,凌霜寒乘着鸾轿回了小苑,小安子瞧见了头一个回禀了扶风。
扶风此时手里正捻着一枚核桃酥:“霜寒回来留芳园了?”
“可不是。”小安子撇撇嘴:“坐着金顶鸾轿回来的,好不神气。哼,有什么了不起,等有朝一日主子侍了寝……诶诶!主子!慢点儿别摔着了!”
自昨晚凌霜寒刚安顿好就被叫去侍寝,扶风的心就一直悬着,她自己心里虽然清楚现在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可是就怕凌霜寒突遭变故,失了分寸,以卵击石。
春寒料峭,院内的柳树沙沙作响,窸窸窣窣的抖落几片枝叶,她远远地瞧见有一抹衣袂的影子临风而立。
她试探的凑近唤了一声:“霜寒,你回来了?”
“扶风。”凌霜寒手里掐着一根嫩绿的柳树枝桠,俏生生的立着。只见她身着一件雪羽襦衣,下身则是一袭湖蓝色的月华裙,走起路来飞起飘落,翩翩若仙。腰间系着垂地的一段雪锦,映照在湖光树影下,美得如蟾宫仙子落凡尘似的。
柳扶风揉揉眼睛,呢喃道:“霜寒……你好美啊……”
凌霜寒轻掩樱唇,扑哧笑出了声,嗔怪道:“小丫头,说什么傻话。这些啊都是皇上赏的。”说着走上前来扶她进了留芳园的堂屋,吩咐左右仆从呈上两盅核桃露,屏退左右后再无外人。
“霜寒,昨夜一整晚我都很担心你,如今看你这般光景,我也就放心了。”
凌霜寒一脸错愕:“担心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扶风深深看了她一眼,并不多话。
“你是说我对将军?”凌霜寒嘴角勾起,将莹白的指尖伸到茶盅里缓缓搅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在尚未成事之前,我什么意外都不会出,你就放宽心吧。”
扶风心里其实是有些心疼她的:“霜寒……皇上与将军早有间隙,我俩此番入宫,皇上心里不可能没有忌惮,你……”
“好啦好啦。”凌霜寒轻轻巧巧的含笑打断:“放心吧,我可比你有分寸多了,放心吧。倒是你……”
扶风疑惑道:“我?我怎么?”
“皇帝早早就召我侍寝,你道为何?还不就是因为将军,他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拂了将军的面子,必定对我是十二万分的珍之爱之,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这个你想过吗?”
柳扶风皱着眉头苦想了片刻,磕磕巴巴道:“霜寒你如此美貌,陛下喜欢你也是情理之中啊。”
凌霜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傻姑娘,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就很逊色吗?若是你相貌平平,将军也不会将你带到将军府来。别的不说,在这后宫里美人儿可是数不胜数,个个都桃花粉面、fēng_liú婉转的,谁又能盖过谁去?”
“可是皇上就一个人,他既召了你,必然不会召我。且看看吧,说不准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扶风并不惊慌,甚至心里还有一丝窃喜,毕竟对一个陌生男人现身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即便那是个极其俊朗的男子。
凌霜寒见点拨不透她,索性挑明了说:“当今皇上年幼时就已经登基,当时年仅十二岁。至今在位整十年,平日里也算得上是文韬武略,委实是个青年才俊。可他年幼时却过得很是坎坷,生母玉嫔身份卑微不得宠,他出生数日就被其他嫔妃抱养了,好不容易自己争气,崭露了一点头角,想分封个王爷接自己的生母回封地去,却不想就在此时生母竟被人设计害死了。”
扶风听得甚是出神,此刻摇头晃脑的唏嘘道:“唉……又是一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故事啊……”
凌霜寒摇摇头伸出水葱似的手指头,轻轻点她的额头:“榆木脑袋,后面还有呢,且听我说完。”
“下手的是当时圣宠正浓的元贵妃,据传言她生的娇艳妩媚,比那妲己还要狐媚三分,虽每每有朝臣说此乃祸国之相,可先帝却置之不理,一时间宠冠六宫。按说这样的地位是不应当同一个不受宠的姬妾有纠葛的,唉……说起来,也合该玉嫔倒霉。那元贵妃生性善妒,刁钻任性,只因那远远瞧见了玉嫔穿着跟她同色的衣裳,便明里暗里的针对她,玉嫔生性懦弱,敢怒不敢言。当时正值寒冬,可怜她刚好染上风寒,尚在病中。就这么缺衣少食的香消玉殒了,据说死的时候,寝宫里连一块取暖用的炭都没有……”
“啧啧啧,这个元贵妃也太不厚道了……真是个可怜人……”扶风听得直咂舌:“诶?霜寒,你懂这么多哦,看来事先做了不少功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