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一浅笑道:“那就好,贾老板你忙,快去招呼店儿里吧。”
门合上了,门外传来一句贾老板低低的抱怨:“都说了我姓‘齐’,年轻人就是不听话。”
童珄与白木一相视一笑。童珄想了想方才的对话,说道:“白大哥,你跟他看上去非常熟络啊,连他父母都认识?”
“呵呵,我跟贾老板相识已久,熟络倒是不假,不过,我刚刚提到的‘二老’,并非是他父母。”白木一摸摸童珄的脑袋,说道,“别问了,现在知道是谁也没用,以后有机会也带你认识认识。早些睡了吧,明儿个还得早起抓乌龟呢!”
……
童珄平躺在床上,盯着床的顶板愣神。木质的顶板上,有着稀疏而细的纹理,它们以顶板为床,也很惬意地躺着;它们不像是深沟险壑,而像是山川河流。童珄盯着它们,心里生出一些奇怪念头来:兴许,自己稍不注意,一眨眼就会悬到它们上空,无可奈何的坠落跌去——毕竟,自己一不注意,睁眼就到了西谷里。荒唐。
童珄伸出手,抚摸那些生动的纹理。荒唐,可是事实就像指尖的触感那般真切。
我曾生活过的那个世界,有很多名头:地球,二十一世纪,信息时代……可这里呢?我甚至还不知道这里被称作什么,白大哥的地图十分详尽,可就是难寻一个总称。
或许,出生于这片土壤的人们,忙于生活,鲜有人会去苦想应当如何称呼脚下的大地;又或许,是因为人们还未揭下她全部的面纱,不敢妄自定义她的美丽;也可能,曾有人提议,但可惜争论胶着,难求大同。能够确定的是,人们对从未踏及之处,有着更为浓厚的兴趣。
童珄侧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安睡着的白大哥——童珄对这里的确兴趣十足,但这些兴趣,都来源于偶然获得的一份安全感。如若失去安全感筑基,孤身一人踏入未知之地,将不会有闲情雅致去猎奇,只能细细品味一脚踩空般的恐慌。而白木一,自然便是那枚不可或缺的定心丸。
但是,不安和疑虑都并未烟散,只是潜藏着,埋伏着,在寂静的夜里突然袭击,打了童珄个措手不及。
来不知因,退无明路。
“还答应老爸,明天陪他打篮球呢。”童珄侧过身,蜷缩起来。但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父亲赠送的匕首。
似乎,今天还没有写实验室要求的身体情况日志呢。
童珄举起匕首,在顶板上刻下四个字——
一切异常!